他胸有成竹,叫林禹也忍住不再批评他。
坐在角落的李林焰微微皱眉,大概听懂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本来只想吓他一吓,没想撞他,司机也说他本来不用受伤的,但他为了确保副驾驶的人万无一失,自己撞上绿化带,也不能全怪我不是吗?”林天磊顿了顿看向李林焰,意味深长地说,“他对沈和韵倒是很宝贝。”
李林焰平平地扫他一眼,很难不将他这句话放在心上。
曾经他保护不了的人,现在身边有了别人。
汽车在门外停下的声音,立在院内的佣人朝林颂钧问好,打开门请他和沈和韵进去。
林禹慢吞吞地带着两个儿子起身问好。
林颂钧盯着林天磊说:“几个小时不见,你倒像换了个人。”
“家主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我那司机前些天眼睛受了伤,他看不清红绿灯,冲出去时不只是家主,我也被吓了一跳,好在我们都没事,司机现在也被关进去了。”林天磊还能与他插科打诨,嬉皮笑脸浑然不惧。
总归他事情已经做了,司机也不会出卖他,谁也别想拿住他的把柄。
林颂钧笑的玩味,他牵着沈和韵的手安置他坐下,转身冷酷无比,“林天磊,跪下。”
“你凭什么……”林天磊一句话未说完,客厅里围着的保镖一脚踢在他的腿弯,按着他的肩强制他下跪。
林宰将一叠照片撒在他膝盖前,“自己瞧瞧,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林天磊几乎要趴在地上,终于看清照片——他的人正在报废厂处理当初动过手脚的林颂钧的那辆车子。
“这是谁?”他嘴硬道。
“看来我想的没错,确实该给你涨涨记性。”林颂钧抬手,林宰递给他一条鞭子,“这是从祠堂请来的鞭子,希望你能快点想起来,跟我说实话。”
长鞭破空落在林天磊的背上,每一鞭都是十足的力道,衣服同皮肉一同绽开,他疼的吱哇乱叫。
“林颂钧,你凭什么对我用家法?凭一张照片能说明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他!”
“为了给你留些体面,半个小时前我已经将人打包送去非洲了,海上路途遥远,我特意吩咐人好好照顾他们,希望他们能健康到达目的地。”
又是一鞭,林天磊浑身冷汗,低垂着眼明白林颂钧今天是要强迫他认罪。
几张照片什么都说明不了,林颂钧将人送走是为了死无对证,那些人留下来什么都不肯说,但送走之后他们都说过什么,就都由林颂钧随意编造了。
不论林天磊认不认,都是林颂钧收拾他的借口。
林天磊知道自己今天恐怕难以全须全尾地离开老宅,却难免觉得冤枉。
当初他差点害死林颂钧,对方还能按捺不动,今天不过恐吓对方一下,林颂钧竟然直接发飙了。
他忘了,作为家主,林颂钧想要收拾他根本不需要那么确凿的证据。
鞭鞭见血,坐在远处的沈和韵暗自心惊,心道在他面前林颂钧果然都是演的,当初肯心甘情愿被他当个傻子使唤也不容易。
“家主,怎么说你也要听听天磊的解释才对。”林禹脸色难看,却只能立在一旁看自己的儿子受训。
林颂钧本就是打定主意要收拾他,没有证据,自然也不准备讲道理,他冷冷反问:“为他求情,难道是你也参与其中?”
林禹只好缄默不语,任他打罚,只希望快点结束。总归林颂钧不能将人打死,打完了他将人接回去好好修养就是。
李林焰听着大哥的声声哀嚎,心情无比复杂,他知晓今天沈和韵也差点受伤,林天磊受到惩罚固然叫人快意,但护着沈和韵的不是他,欣慰之中就带了点心酸。
他与沈和韵有缘无分。
林颂钧抽下最后一鞭,保镖忽然道:“家主,这人晕过去了。”
林天磊后背已经被血染红。
林颂钧意味深长地扫过林禹,吩咐道:“把人带下去吧。”
林禹明白他是杀鸡儆猴,此时也坐不安稳,来不及过问儿子的去处,只当保镖将人带走就医去了。
“有关南城的项目,你还有没有什么话想说?”林颂钧问。
林禹擦了擦额上不存在的汗,“万事好商量,先按家主说的来吧。”
他心底却是不服气的。
林颂钧转而跟李林焰说:“别让我查到今天的事与你有关。”
沈和韵已经因为他受伤太多回了。
李林焰望着沈和韵,无声摇头。
他离开前沈和韵忽然喊住他,“李林焰,尝试着把你脸上的疤祛掉吧,瞧见了总让人觉得不开心。”
一切尘归尘土归土,留着除了碍眼,什么也改变不了。
林禹从老宅离开,脸色越来越黑,他隐忍着没有爆发的情绪在回家的那一刻通通宣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