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和韵知道什么?
沈和韵又做了什么?
否则他为什么会现在提起这件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从被捕就异常沉默的楚实终于暴起,他沈和韵冲撞过去,又被警察死死拽回来警告。
不过是短短一米,他却怎么也无法突破。
“沈和韵,是你,是你让我沦落到这个地步的!你一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为了害楚臻,否则他不会死!”嘶吼之间楚实的质问倒像悲鸣,此时他才感到一丝心痛。
二十年来一梦成空,原来不是一切注定,更不是他的所作所为没有奏效,而是沈和韵早就知道了,还背着他做了什么,才让局面变得这么难看。
只有沈和韵,不仅人气飙升继续演戏,还回到了父母身边备受宠爱。
楚实想通了一切无法平静,他自以为是做局的人,因为自己的疏漏才沦落至此。
沈和韵却告诉他,他早就知道了,他一定瞒着他做了什么!
“沈和韵,你说清楚!你说清楚——”楚实双眼猩红地吼叫着,却与沈和韵渐行渐远,被人架出走廊,一路押进警车送往监狱。
沈和韵站在原地,毫不留情地目送着楚实焦躁地挣扎走远。
就像楚实瞒了他二十年一样,他的秘密也要让楚实穷尽心思反复去猜,而他,永远不会给他答案。
坐在车上,霍梦仍然有些烦躁,她恨不得将这对夫妇千刀万剐了才好。
她握着沈和韵的手,按压着太阳穴问沈涯,“都安排好了吗?”
沈涯有着与她相同的愤慨,“安排好了,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监狱。
楚实换上狱服,被人一把推进监舍,铁门合上落锁。
所有人躺在一条床上休息,楚实局促地挪步到边缘睡下,任凭自己的位置被旁边的人抢了大半,他侧着身睡,心中将过去的记忆翻来覆去回味了无数遍,始终想不出沈和韵从哪一天开始不对劲了。
“哐当”一声。
楚实被人一脚踹下去,滚进旁边的蹲便位置里,打翻了满是秽物的垃圾桶。
他一头撞在墙上,挂了两道鼻血,只觉得天旋地转,鼻底只有尿骚味,不远处是低低的嘲笑声。
“为什么踢我?”楚实不忿地爬起来,问睡在他隔壁的犯人。
没人理他,他坚持重问一遍,那人才勉强掀开一只眼皮看他。
“谁踢咱们偷孩子的大老板了,自己站出来。”
贼喊抓贼,自然没人承认。
这犯人又说:“你瞧,没人踢你。”
楚实一听这人对他的称呼,就明白一定有人早就打过招呼,这些人不可能跟他讲道理。
他默默捡起滚落在地上的枕头,不再争辩,想要重新爬回去躺下。
“不好意思,尿急。”踢他的犯人翻身下来,将他逼进蹲便的角落,对着他站立的方向脱下裤子小便。
同监舍的犯人有一个算一个,轮流过来撒尿。
楚实气的浑身发抖,脸色惨白,扔下浸了尿的枕头要冲出去向狱警告状,下一秒被人按回角落。
领头的拿鞋尖踢踢他的脸,“实话跟你说,狱警管得了你一次,难道管得了你次次?别真惹恼了兄弟,到时候场面更难看,你能不能走出监狱大门都是问题。”
无法逃离,就只能受人折辱。
楚实咬牙,重新捡起枕头,默默走到盥洗池边清洗。
有谁从他腰后踹了一脚,他的腹部狠狠磕在盥洗池边,一阵绞痛。
“你儿子长得蛮好看的,可惜被烧死了,如果是他来坐牢,我肯定会好好关照他,你太老了。”
监舍内是一阵阵的□□。
楚实没有回头,忍着痛继续清洗衣服枕头。
洗到一半他攥住枕头停下,低垂着头,先是肩背,然后连牙齿都开始颤抖。
他将湿哒哒的枕头摔在地下,冲到紧锁的铁门前伸出胳膊喊叫。
“我要见沈和韵!我要见沈和韵——”
楚实深陷猜忌和污秽的旋涡,分分秒秒都因为未知的过去和未来感到窒息。
他还会遭遇什么呢?
“3242,请你回到监舍,遵守纪律。”路过的狱警捏住了鼻子。
楚实仍然在喊,他要见沈和韵。
警/棍抵上楚实的腰,既麻又痛,他腿一软跌坐在地,却还是在念沈和韵的名字。
法院外。
沈家的车子还未驶出停车场,穿着校服的少年拦下了车子。
一段时间没见,阎兰长高了不少,他叩开车窗,将扎着黑色丝带的礼物盒递进去。
他说:“哥哥,我看到新闻了,现在不只是我,你也终于回家了。”
沈和韵扫一眼不远处的保镖,旁边还跟着一位眼熟的人——阎斯年的特助一只手拎着阎兰的书包,另一只手拎着自己的公文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