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样的宴会,之前一向是不必理会的,但外面的流言蜚语太多,只有家主露面才能解决。”林宰握着手恭敬地立在衣帽间一旁。
沈和韵系好纽扣,侧身站在镜前左右照看,尽职尽责,“需要我提醒他,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吗?”
坐在皮凳上林颂钧伸手收紧他腰后的一寸礼服,灰色的西装布料在他手里折叠,他对成衣师说:“这里不太合适。”
毕竟沈和韵在心里他不懂什么争斗的事。
他只看得到他的衣服不合适。
“时间匆忙,之前没取过沈先生的身体数据,只能拿制作好的成衣给沈先生试穿,这次知道沈先生是肩宽腰细的好身材,下次送来的衣服一定让家主满意。”
林颂钧点了点下巴,指尖按着沈和韵腰后折叠的那块布料较劲。
沈和韵按住他的手腕,开口是教训小孩的口吻,“不许胡闹!”
林宰和成衣师皆是一愣。
林颂钧却笑,“知道了。”
林宰这才默默出声,圆了林颂钧的戏说:“没什么需要您提点的,您只要陪在家主身边就好了。”
任务无比简单,晚宴中途两人才现身,进门时沈和韵还没挽上林颂钧的胳膊,对方一只手已经轻轻搭在他的腰上,任谁看两人都关系匪浅。
沈和韵垂眸多看了他腰际的手一眼。
两人进门的瞬间空气寂静了一秒,随后才在钢琴曲声中恢复正常,所有人的视线都偷偷落在林颂钧的身上,又滑到沈和韵的脸上。
不曾在任何娱乐活动露面的林颂钧成了人群中的焦点。
碍于他生人勿近的气场迟迟没有人敢上前打招呼。
“那是谁?”被人冷落在角落里的楚实不耐道,他一口闷了手里的香槟,将玻璃杯递给服务生。
这些天他吃了无数闭门羹,昔日好友没有一个肯对他伸出援手,拉下脸挤进宴会本想着能求谁帮帮他,结果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绝情,连个肯跟他多说一句话的人也没有。
“诶呦喂,我说您别喝了,我端来八杯酒,您拦着我喝了七杯,剩下那杯还是被您碰洒了!您看看这场地,还能找出比您更没出息的人吗,合着您是真来这地方吃饭喝酒了来着。”
服务生抱怨着收走他手里的香槟杯。
“我想喝就喝!”楚实眼神迷离,他揪住要离开的服务生的马甲,“问你呢,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
他遥遥指了指林颂钧。
“问了又有什么用,我现在告诉您,这场子里所有人加起来比不上人家半个,您又能使什么能耐?”
服务生带着满肚子怨气端着杯子离开了。
楚实理好领带,想着一会儿要怎么上前自我介绍,却使劲揉了揉眼,好像看到了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他跌跌撞撞冲过去,挤不进那圈人群的中心,只能在边缘不断挥手。
“和韵,爸爸在这儿!你看见爸爸了吗?”
沈和韵从人群的缝隙中看见了他,却挪开了眼,接过林颂钧递给他果切递进嘴巴里。
“我让人把他赶出去?”林颂钧问。
沈和韵摇头,“他是谁,我不认识。”
整场宴会楚实没能跟沈和韵说上一句话,但他坚持不懈跟所有人说沈和韵是他的儿子,林颂钧是他儿子的男朋友。
所有人听见都会背过身悄悄笑话他。
只有隐在人群中的阎斯年默默抬起了头。
楚实趾高气昂地路过他,“你算个什么东西!”
宴会结束后楚实跟丢了两人,他路过门口蹲守的媒体,折身回来对着镜头重复:“不论怎么样,沈和韵都是我的儿子,林颂钧是他的男朋友,我们是一家人。”
有记者要赶他走,也有记者认出了他。
“楚臻畏罪潜逃是受到了你的帮助吗?他有没有联系你?有消息的话你会带他回来自首吗?”
楚实得意的表情僵在脸上。
“我没有楚臻这样的儿子!”他在镜头前斩断他和楚臻的一切关系,“在他畏罪潜逃前就已经不认我们这对父母了,以后他是死是活都与我没关系,沈和韵才是我抚养了二十年的儿子。”
记者:“请问现在沈和韵对你是什么态度呢?”
楚实摔了记者的麦克风,带着满腔怒火离开了。
地下车库。
“真的不用管他?我可以……可以让林宰帮你。”林颂钧坐在车里,说的是楚实的事。
沈和韵合着眼揉捏眉心,“不必。他现在唯一能拿捏我的就是我的身世,但这么重要的事他不会轻易说出口,他也明白,一旦说出口我就会送他进去,没有和解的可能,先等等警方的调查吧。”
沈和韵睁开眼,发现林颂钧一眨不眨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