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教主也曾道:火药的用量与布设之法,我们都不擅长,还要靠你来指挥行事。但他却见识到了小小一颗轰天雷,只用了很少的火药,竟然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他就知道这东西用在战场上,那是一个大杀器。
所以这般大杀器,必然要格外谨慎,前些日白衣教主倒亲力亲为,看那焦焱坐着四轮车,被教中弟子推着去沿途布置火药。虽然他看不懂火药的威力,以及需要布置才能爆炸,但看得出来,火药所布置的地方,正是沈将军的五千士卒必经之道。
后来的几日,白衣教主忙着准备起事,便没怎么关注此事。
所以风流知道,此刻的焦焱,必然是正将前些日准备好了的超量了许多倍的火药,重新进行了改造布置,他一定是培养了身边的不少亲信,此刻都携带者火药,在应该布设的地方,重新进行改造布设。
即便提前勘探好,预留好缝隙孔洞之类,重新更改和布设,也当然需要时间,甚至是大量的时间。所以焦焱提前就和阿云、风流他们说:给我一个时辰,也许半个时辰就够用了。
阿云答应了他,所以他和风流拼了命,拼尽了最后一滴血,也会给焦焱争取到一个时辰。
诓骗沈将军派遣士兵入谷诈降,再告诉白衣教主他们是来诈降的,用火药来埋伏在沈将军必经之地,并搭配强弓硬弩,将沈将军五千士卒坑杀殆尽,作为起事来的第一战大捷。
这是明面上的计策,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大量的制作火器炸药,光明正大的去布置炸药,被人发现也不会被人起疑心,因为白衣教主监督着他确实是把火药埋在了沈将军必经之道。
第284章 非要如此
可是需要多少火药,甚至火药引信是做了手脚的,霹雳弹是空的,白衣教主又怎么会知道。他甚至觉得这焦焱,年轻有为,文武双全,写的檄文,字字如血,与官家仇大苦深,是定然不会反叛的。
这计策,阴险,狠毒,也太残忍。
古往今来,用这样狠毒计策的人,命不硬的,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焦焱一定也是思虑很久,谋划了数月,才定下来这样的计策,也许是他没有别的办法了吧。
所以他才心里一直是惶恐不安的,所以那次去姑苏城外寒山寺,进行焚香祷告,便是为了心里能安心一些吧——很多年之后,当蓝沙沙这般分析的时候,阿云和风流都是低着头没有说话,蓝沙沙也闭上了眼,叹息不语。
阿云和白衣教主又酣斗百招,终于阿云一刀挥出,被双剑合十架了起来,二人便这般停了下来。
白衣教主望着阿云,一字一字道:“非要如此?”
阿云面无表情,一字一字道:“非要如此!”
白衣教主冷笑数声,道:“当初便不该救你,不该把你带大。”
阿云当然知道,他当年也只有六岁,也只是个乞儿,是他将只有几个月被遗弃的自己抱了回来,然后历经千辛万苦的带大,这中间的辛苦,是寻常人永远也不能理解的。
可那又如何呢?有些事,错就是错,有些事,远比生命重要,是决计不可含糊半分的。
阿云冷冷道:“我可以为你去死,但你所做之事,我却不认同,这么多年来,我从来也不赞同你去探寻那断魂密窟,你所图谋之事,更是万劫不复,我断然是不会助你的。”
白衣教主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此刻还戴着面具,所以脸上的表情却看不清楚,但阿云却当然知道他的脸是什么样的,也知道他脸上,此刻的绝望和无奈。
因为阿云早就料到,白衣教主就是姬星宇,是自己大哥。这也是他为什么要让风流他们送雪依去苏州,远远的避开,自己来独自面对的缘由。
当阿云只有几个月大的时候,便被遗弃,就是他将自己抱了回来,然后他们两个,像是浑身生满了脓疮的癞皮狗一样,被人嫌弃,被人唾弃。
他们的生活,像是一只母狗,带着一只小狗,夹着尾巴在垃圾堆里翻找着食物,甚至姬星宇真的像狗一样,满世界的去祈求一点婴儿能吃的稀粥或是奶水。
这份恩情,是阿云这辈子都无法偿还的,所以他甚至想把自己捡来的妹妹,雪儿——那个虽然也是个孤儿,而且小了他十岁,但却漂亮可爱至极的妹妹,嫁给他。
当然,这也是另外的一个情殇悲剧。
阿云的心,又开始阵阵的悸动,那股锥心的痛,又在漫延。
痴情粉的毒,毕竟未能尽除,心动之时,便是心痛之始。他只有尽力的忍耐着,假装无事。
如果姬星宇有了危险,阿云一定不虑生死的去救他,可他这数年以来所密谋的,那真是万劫不复之事,背负千古骂名之事,阿云非但不会助他,更竭力的去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