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沙沙猜测,这黑影倒入香灰袋子里的,就是她适才闻出来的那些药粉。
这黑影是谁?看样子,明明是在做善事,在救死扶伤,拯救病人,为什么还要遮遮掩掩,偷偷摸摸的?难道是不想出名?
但无论如何,这黑影并无恶意,反倒是一个偷偷做好事的大善人。
因此蓝沙沙见他这般行事,也不去阻拦,待这人做好了一切之后,快步离去的之时,蓝沙沙这才飘身下了树,远远的跟在了这人后面。
她要查清楚这人是什么来路,是否与这场瘟疫有所联系。
这人行走的方向,却是向着镇子而去,走了一里多路,便入了镇子。这人像是怕人瞧见,便专拣僻静的小巷,贴着墙脚走路。
这正合蓝沙沙之意——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她拦下了这黑衣人。而那黑衣人见有人拦着自己,拔腿便跑,看他的步伐,丝毫不会武功,蓝沙沙几起几落便追上了他,伸手抓着了他双臂,拗到了后背,牢牢的摁住,黑衣人顺势被她摁倒在地。
那人惊慌失措道:“别,别杀我,我什么也没干……”
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一丝熟悉,蓝沙沙一时没想起来是谁,便扯下来他脸上覆盖着的黑色面巾,映入眼帘的一张脸,蓝沙沙倒有些怔住了。
是许大夫,没错,就是镇子上那天价药材的许氏药铺的许大夫。
蓝沙沙沉声道:“怎么回事?”
许大夫望着她,颤声道:“没,我什么也没干,什么也不知道。”
第152章 医者仁心
蓝沙沙把他拉了起来,拖到了墙角,道:“香灰里面掺杂的药粉,都是你偷偷掺进去的?所以你是在救镇子上的这些人?”
许大夫望着蓝沙沙,此时蓝沙沙也已除下了自己遮掩口鼻的面巾,许大夫也认出来她是今日在药铺里抓药的那个女子。
许大夫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缓缓的道:“不错,既然你猜到了,我也不瞒着你了,香灰里面掺杂的药粉,确实是我研磨的一些清瘟解毒的药材,掺杂在了香灰里面,那几个老人倒一时未曾察觉,反而觉得这观音庙里的香灰,还有道士的符纸,可以祛毒。”
“可惜……”许大夫摇头叹息,又道:“可惜我试过了很多剂药材,有时候能起一些药效,但也只是缓和了一些,终究是难以治愈,那些病重的人,尤其是老人,更容易病重,难以治疗。”
蓝沙沙点点头,这许大夫虽然医术也还不错,可这镇子里忽然起来的瘟疫,他顷刻之间,也是束手无策,尝试着一些药材,也只是短暂的缓解一下。
这瘟疫来势之凶恶,任谁也没的办法,便是医术精湛的蓝沙沙,也是顷刻间难以治愈。
蓝沙沙虽然听他这般说,却仍有诸多的疑点,便问道:“这是医者仁心,救世济人的善举,既然如此,你何不光明正大的去治疗,岂非更方便试药,也方便观察服药后的病症,改善药方,为何要等到夜黑之时,偷偷摸摸的混杂一些药粉?”
蓝沙沙想起来白天在药铺见这许大夫的时候,见他双眼黑眼圈颇重,莫非是他白天在药铺卖药,晚上不眠不休,去研制应对瘟疫的药剂,然后再偷偷出来掺杂在观音庙的香灰中?
这许大夫究竟是何样之人?明明上午的时候,他还一副唯利是图,趁人之危,敲诈病人,一副风寒药剂,坑了五两银子。好在自己江湖中人,倒也拿得出来五两银子,可寻常百姓,像梁阿生这样的人家,岂不是只有倾家荡产,等死的份?
蓝沙沙一时想不通,见许大夫尚未答话,便又问道:“上午的时候在药铺见的人,可是你?还是……你的孪生兄弟?”
倘若许大夫有个孪生兄弟,上午的许氏药铺里的是孪生兄弟中性情为恶之人,而此刻黑夜里救死扶伤的是孪生兄弟里的为善之人,倒也说得过去。
许大夫摇头,道:“没错,上午时候你看到的也是我,我只有一个,哪有什么孪生兄弟。”
蓝沙沙想起来卖衣服的老板娘言道,这许大夫不是本地人,孤身一人行商之际,被强盗抢劫财物,又重伤于他,这般说来,许大夫确实是不会有孪生兄弟的。
那倒奇怪了,何以白天害人,晚上救人,难道他脑子有病,心理畸形?
蓝沙沙不想去猜测,她也不像风流那般,一猜便中,但她很做事踏实稳重,便问道:“那你老实交代,为什么你白天卖天价药材害人,若不是你药材太贵,梁阿生的妻子何至于死去?为什么你晚上又偷偷出来救人,却又怕人知晓,只是在观音庙香灰里掺杂药粉?”
许大夫心中一震,道:“梁……梁阿生的妻子死了?”说过之后,许大夫重重的叹息一声,低下了头,喃喃道:“有几天晚上,我偷偷溜进了他家里,给他偷偷放上了一些药材,可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