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富人看起来不值一哂的物什,却是穷人赖以生存的命根子。
只是风流此刻衣服被雨水淋湿,湿漉漉的黏在身上,又冷又难受,只想快点抓了盗通天归案,却见那盗通天心心念念自己的煮粽子的炉子和锅子,竟然又推着手推车,显然是非要把自己煮粽子的炉子给运回来不可。风流气的心中暗骂:“唉,这老油条……”
虽然生气,但只得又一次跟在了盗通天后面,而且打伞遮挡视线,不利于追踪,风流只得淋着小雨,一边咒骂着,一边尾随着盗通天。
盗通天再次回到摊位前,见炉子和锅子还安然无恙的在街道边,心里舒了一口气,虽然不知架子板车去哪里了,但想必也能猜到是官府的官差用来拉黎错尸身了,因为要是有人偷走,不会把炉子放下,只偷走了架子板车。
盗通天将独轮手推车用砖块垫在了轮子后方,然后使出浑身的力气,抬了好几次终于把炉子抬到了手推车上,又把铁锅也给抬了上去,看的风流都想下去帮他一把。
盗通天将破伞收起放在推车上,两只手推着独轮车快速向前走去,看方向,又是回适才他所住之地。风流心想,早知道还不如在他家里等着,来个守株待兔,瓮中捉鳖,也不受这雨水之罪了,但转念又一想,若是这盗通天来个金蝉脱壳,假意要去将那炉子推回家中,实则是趁机脱身,那可就白忙一场了。
然而,盗通天真的就是推他那舍不得的那个炉子去了。
盗通天将炉子推回了院子里,在屋檐下放着,看样子虽然还有点心疼不知所踪的架子板车,但相比之下,炉子和铁锅运回了家,已经损失少了很多。
盗通天进了屋子,换了身干衣服,坐在床边休息,而此刻风流正伏在房顶,将屋顶瓦片揭开一角,从屋顶向屋内窥探,冰冷的雨,虽然小了点,但湿漉漉的衣服贴着身子,趴在同样冰冷的瓦片上,还得提防着雨水不能落入屋内被盗通天察觉,饶是风流内功深湛,但此刻中毒未愈,身子虚弱,也是颇为难受。
看屋内十分简陋,一张破旧的木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而已,屋角的墙壁有些开裂,墙边还有雨水渗下来冲刷的痕迹,墙壁的泥灰还片片剥落。
任谁都会认为,这就是个穷苦独居老人的卧室。
片刻后,盗通天似乎缓过来力气了,便站起身来,然后风流眼前一花,却见盗通天从床下拉出来一个大箱子,掀开盖子,映入眼帘的是金光夺目,珠光宝气。金元宝,金银项链首饰,玉器翡翠,应有尽有,虽然室内光线昏暗,但满满一大箱子金银珠宝,也看得人眼前发晕。
盗通天取过一个碧玉酒壶,几个象牙酒杯,放在桌子上,然后坐在桌边把玩,颇有兴致,一时竟有些出神。
眼中贪婪的目光,丝毫已不再是那个卖粽子的老人,令人费解的是,他有这么多金银珠宝,竟然还过得一贫如洗?住着破屋子破床,吃着冷馒头?还为了运回来一个煮粽子的炉子和锅子,反复折腾?
也许有些人已经很有钱了,但却过惯了苦日子,因此他们将钱财封起舍不得使用,依旧是馒头咸菜。
第83章 屎尿淋头
盗通天虽然平日里不少把玩这些金银财宝,但再次看着这些珠光宝气,一时竟有些走神,等他抬起头时,只见面前已多了一个人,一身白衣,二十五六岁,面容十分俊俏,像是书生打扮,此刻正对着自己得意的笑。正是风流,他既然已看到了赃物,知道该收网了,也没耐性再淋着雨窥探了,便悄无声息的走进了盗通天的卧室。
盗通天反应奇快,双手在桌面上一撑,身子猛地向后腾空而起,后背狠狠的撞上了身后的朽木窗棂,咔擦一声,窗户被撞得粉碎,盗通天也借势跳出了屋外。
这反应速度和身法,也实属了得,风流知道,便是黎错掌握了盗通天的证据,也万难将他缉拿归案。
眼见盗通天逃出屋外,风流立刻也跃出了窗外。
只是风流却傻眼了,院子里,此刻哪里还有盗通天的人影?风流心中暗暗着急,便脚下猛地一踩,纵身一跃,飞身上了屋顶。
远远望去,只见四下里并无人影,风流一时呆了,半晌后,只得又跃了下来。
风流在脑海里快速的转着,按说依他的身法之快,从屋内跃出到院子里不过眨眼间的功夫,那盗通天不可能消失得无影无踪,唯一的可能是那盗通天此刻并未远去,多半还在院子里。
风流身法很快,脑子转的也不慢,心中想着,便放眼望去,只见院子的西南角有一个虚掩着的地窖,上方盖着一个圆木盖子,盖子边上还零散的摆着些稻草。风流心中恍然,他断定那盗通天此刻十有八九就躲在地窖里,因为若是窖中无人,圆木盖子上多半会覆上稻草,此刻必然是盗通天藏匿于地窖之中,慌乱之中盖上了地窖的盖子,却来不及掩盖上稻草——从地窖里面也不容易盖上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