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纪：“你凶。”
周铭：“你——”
他闭嘴，手指扯住自己嘴角，往上一提，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你看我笑得多和善啊，哪里凶了。”
叶纪一言不发，抬起手腕。
小小的黑蛇抬起身躯，冰冷地盯着周铭。
周铭浑身汗毛炸开，仿佛弱小的猎物撞见自己的天敌，骇得他当场就想逃跑。
他也确实逃跑了，不过还没跑出几步，就撞上另一个人。
“怎么又是你。”不幸被撞的陈巧巧一脸嫌弃，“你没其他地方可以待了吗？”
周铭：“你……你们分局的素质太差了，没人管管吗？”
“我刚刚好声好气和他说话，他居然对我出言不逊！”
陈巧巧：“哈？”
她往办公室里探头。
叶纪放下手腕：“他凶我。”
“好哇，我就知道！”陈巧巧叉腰，“看叶先生柔弱就欺负人家，真不要脸，给我出去！”
周铭：“……”
周铭气愤地瞪了眼陈巧巧，但还是畏惧于那条凶恶的蛇妖，撒腿跑了。
李凌叶也向叶纪道别，慢慢地走出去。陈巧巧关上办公室的门，陆不聪就在她身后。
“刚刚开完会，我给你们转达一下。”
陈巧巧道：“最近城内不太平，不知哪来的野鬼频频出没，我们要多注意。”
异人局已经提醒每个修真者，严阵以待，格外留心身边的妖鬼灵异事件。如有发现，最好活捉，立即上报。
“不可能是陆哥做的！”陆不聪似乎刚刚和人吵过，还有些余怒难平，“他最恨恃强凌弱，绝不会对那些无辜的普通人下手。”
陈巧巧：“一切还在调查，不要着急，如果有人浑水摸鱼，一定能被发现。”
说到这里，她摇了摇头：“不过，我们这真是民风淳朴，和平安定啊。”
总感觉一件事情还没完，另一件事情就又起来了。
“对了叶先生，你最近有撞见什么妖鬼吗？”
叶纪：“没有。”
他这段时间接的委托，也都是正常范围。
陈巧巧想想也是，叶先生和他身边的恶妖如此厉害，应当不会有不长眼睛的招惹他们。
短会开完，大家自行解散，离开异人局，叶纪抬手。
小蛇懒洋洋趴在他的手背上，尾巴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扫过他的手腕，一副悠闲的模样。
现在是下午五点，叶纪道：“今天吃什么？”
小蛇晃晃脑袋。
听哥哥的。
叶纪想了想：“去外面吃吧。”
小区附近新开了一家火锅店，每次从那里路过，都能闻到浓浓的香味。
而且现在时间早，早点过去，店里不会有那么多客人。
小蛇没什么意见，乖乖地被叶纪揣走了。
火锅店内，一口鸳鸯锅，清汤朝着晏清，辣汤朝着叶纪。
晏清只吃哥哥给他涮的肉，不过给哥哥涮肉的时候，他一直盯着辣锅。
有点想吃。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对于那种辣辣的气味，好像有点不好的回忆。
但还是有点想吃。
于是晏清又盯着叶纪。
叶纪：“你想试试？”他还记得这只小蛇上次吃烧烤的时候，被辣得翻肚皮了。
晏清眼巴巴的，点了点头。
于是叶纪给他涮了一块沾满辣汤的肉。
晏清满怀期待地尝了一口。
叶纪提前端起牛奶：“怎么样？”
晏清：“……”
“…………”
从火锅店出来的时候，叶纪手里多了一只直挺挺的翻肚皮的小蛇。
他戳戳小蛇软乎乎的肚皮，小蛇一动不动地瘫着，生无可恋。
叶纪忍不住笑了起来。
天色渐暗，小区一楼的电梯口前，一个中年男人低着脑袋，慢慢走进去。
叶纪随后来到那个电梯前，电梯门敞开，里面却没有人。
摊肚皮的小蛇半仰起一点脑袋。
叶纪捏捏它，走进电梯，按下楼层。
电梯门缓缓关上，头顶的灯，闪了几下。
一楼、二楼……缓缓运行的电梯嗡鸣中，夹杂着一丝不一样的声音。
嘎吱，嘎吱。
像是骨头扭碎的声音，于夜晚的电梯里，格外清晰刺耳。
叶纪余光一瞥。
电梯角落，一个面朝里面、衬衫沾血的男人，肩膀以下，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肩膀以上，那道脖颈抽搐着，以皮肉变形的方式，一百八十度缓缓扭转过来。
一张惨白的脸庞转向叶纪，眼眶空空凹陷，流下两行刺目的血。
叶纪与这只电梯鬼对视一秒。
平静地抬手。
手腕间，一条小蛇昂起上身，嘶嘶吐信，用一种愉悦的、加餐了的神情盯着那只鬼。
鬼：“……”
鬼捧着脑袋，无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