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见那些夺目的红,行以南还是很怕。
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起行宫内的那些手段,嘉云低头,行以南的满脸惊惶映入她的眼中。
嘉云柔声道:“没事,没事。”
温泉很快就到了,热气扑到眼前,让行以南微微放松。
他先入汤泉,嘉云紧跟着下来,面对面将行以南拥入怀中,手指划过光滑的背,嘉云不做停留,她有她的目标。
托盘漂浮在水面,里面的玉早已温过了。
但进去的时候,行以南还是很慌张,他那只受伤的手不能沾水,一直高高地举着,另外一只手掩藏在水底下,水浪荡开藕白……竟然连勾着她都不愿意。
嘉云一顿,心中的兴致都因此少了几分,她直接问:“为什么不环住我?”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吻疤痕◎
手臂僵直, 嘉云冷眼看着眼前的人从怔愣到手足无措,掩在水下的手掌握紧又松开,嘉云就快要等得不耐烦了。
行以南犹豫地问:“我……可以吗?”
他也是可以抱住嘉云的吗?
露出水面的手臂有水珠蜿蜒落下, 嘉云近在咫尺,行以南却不敢再进一步。
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 在行以南那里, 就连抱一抱她, 都成了不该有的贪恋。
嘉云久在上位,她并不在乎这些,即使是窥见了行以南的内心, 嘉云也不一定会让他得偿所愿。
她此时此刻,只是纯粹地想要。
葱白指尖勾住蜷缩着的手指,嘉云没回答行以南,却与他十指相扣。
行以南有些难受,往往将唇咬得鲜血淋漓, 很多时候,唇上的那抹红, 都是助兴的好颜色。
明明他脸无几两肉, 还白得吓人,嘉云就是喜欢作弄他。
带他到汤泉的好处显现出来,行以南逐渐被热气熏得周身通红……他已经要站不住了。
急急跌进嘉云的怀里, 溅起不小的水花, 行以南昏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了几分,手虚虚握住嘉云的胳膊, 他不敢使劲。
他想让嘉云停下来, 破了的唇张了又张, 求饶的话又咽回了喉咙里, 浑身上下充斥着让人随便处置的,绝望又凌乱的美感。
他认命了,只要嘉云愿意让他留在身边,嘉云再怎么样折腾,都没关系。
行以南低垂着头,眼泪滴进汤泉里,很快消失不见,要不是他一直情绪低迷,玩得兴起的嘉云大概都不会发现行以南哭了。
分出一只手勾住行以南的下巴,美人落泪,凄凄惨惨,惹人爱怜,但嘉云只想再过分一点。
其实比起让行以南一直难受下去,嘉云更喜欢看行以南在情|欲里浮沉,挣脱不了,不得不清醒着沦陷下去。
又羞耻,又想要。
何况今日带行以南来行宫,原是想着让行以南开阔几分的。
行以南怎么样才会高兴?
嘉云想起行以南过往的那些兴奋……她的指尖不由分说地划过行以南的肌肤,行以南颤得厉害,终于,嘉云完完整整地抱住了他。
嘉云靠在行以南的肩头,亲密地吻着行以南。
低头,嘉云发现,行以南确实很喜欢她,喜欢她肆意妄为的触碰,那喜欢她赐予的一切苦痛么?
望着行以南疲惫的眉眼,嘉云心中的念头暂时止息,反正还要在行宫住个几日,那些本来虚无缥缈如今急需实现的想法,都可以一个一个慢、慢、试。
……
抱着行以南上岸,行以南小心翼翼地环住嘉云,两人往寝殿里走,中间看见那些飘荡着的红色纱幔,行以南缩了又缩,嘉云一顿,她吩咐道:“将这些碍眼的纱幔都撤了。”
过来送药的暮雪低头道:“是,陛下。”
暮雪将托盘放下就出去了。
药是外敷的,嘉云在汤泉中玩得过分了些,虽然小心注意,行以南手腕上的纱布,还是湿了不少。
肯定不能用了。
嘉云不是第一次看见行以南的伤口,自行以南受伤时起,无论是外敷的药,还是内服的药,都是嘉云亲自经手的。
养了这么几日,行以南手腕上的疤,总算开始结痂了,前两日换药的时候,还总会渗出血来。
都是行以南割得太深,又太多道的缘故。
这疤横亘在行以南的腕上,很可怖,行以南浑身上下都犹如一尊上好的玉一般,原先只有腰侧上的伤口,如今又添了一道。
嘉云一直盯着那道丑陋的疤痕看,行以南往回收了收手,迟言和他说过的话,突然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爱好儿郎的人,难道不是贪恋儿郎的身子、肌肤,欢愉总是一样的。
那些他当初听起来面红耳赤的话,如今却让他如坠谷底,嘉云也许不会喜欢有这道丑陋疤痕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