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咳嗽一声:“我见你睡的正香,不想打扰你。”
她指尖摸了摸额角,略有心虚:“我睡着了?”
“嗯,你睡着了。”他接过墨山递来的清水,润一润嘴唇,看着她的脸,认真道:“本君方才受了很重的伤。”
玄女默了一瞬,道:“……那真是对不住了。”
文昌继续说:“仅仅是对不住吗?本君都吐血了。”
她拧着眉头,在肚子里打了半天的腹稿,说出了一通自己觉得很有道理的话:“诚然,你是受了我刚才那一掌才受伤的,但是是你执意如此,并不是我故意为之。其次,你见我睡着了,大可以将我拍醒,帝君对一个人的脾性不大了解而轻易动手,受伤了也是在所难免的事。”
他边听边点头,诚恳道:“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她也满意的点点头,文昌不紧不慢道:“如果玄女娘娘今夜没来求本君办事,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玄女僵在原地,竟忘了这一茬,真是好烦能说会道的文神啊!她尴尬地笑了一下,“帝君既然是因我而受伤,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文昌很受用的点头,“有娘娘这句话,本君就放心了。”他实在是疼的厉害,方才那一下虽有仙障护体,但他低估了玄女的战力。
原以为她的灵力中掺杂了不少自己供奉,灵力会有所消减,没想到只能勉强接下。他叹了一口气,“墨山,你送玄女娘娘回去吧。”
墨山刚要送玄女出门,她突然回过神来,又折返回去,直往他寝屋去。
文昌双眼紧闭,盘坐在榻上运气调息,屋内仙气腾腾,灵气充沛。隔着一道纱帐,他问:“怎么又回来了?”
她神情严肃,冷然道:“你为何知道我叫云霁?”紧跟着还有一句,“上古史里未有记载,不妨告诉你,编书的老头是想写的,最后又删去了。你不是上古神界之人,你不可能知道。说,谁告诉你的。”
第11章 第十一章
◎“烦请帝君日后,不要再做这种——蠢事了。”◎
文昌将眼睛睁开,良久,才缓缓说道:“东王公座下三十五司命中的司命星君,亦属南斗六星君。而本君辅佐南极长生大帝,统管南斗六星。”
玄女卡了一下,问:“你的意思是,是司命星君告诉你的?”
他淡定道:“意思是,娘娘叫‘云霁’这件事,凭本君的地位,为何不能知道?”
她好像被绕住了,沉思片刻后,说:“你刚才说的这句话,和第一句话有什么联系吗?”
“没有。”他坦诚道,“大抵是受伤了,思路不太清晰。”
玄女站在那想了一会,云霁这个名字并不是不能提的忌讳,不过是她不大想听人提起。方才很突然被他喊了,她有些反应不过来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如今又装的一副受伤很重的模样,自己再咄咄逼人下去,显得很没有风度啊。
她声音明显缓和了一些,说:“本尊不喜欢被人喊这个名字,还请帝君以后不要再唤了。”
他虚弱地“嗯”了一声。
玄女眉头不自觉地跳动了一下,她并不擅长安慰人,绞尽脑汁才有一句,“在同我交手的人中,能以这样的距离接下我致命一击的,只有勾陈大帝。你虽受伤了,但其实已经算很不错了。至少在文神中……算独一档了。”
文昌算是接受了这一通夸奖,问她:“今夜还需要本君为你补习佛法吗?”
“今夜?”她顿了一下,两三步走至窗前,只见月还未坠,天际已有微光,她叹了一息,“竟然折腾的一夜未睡,看来又要在法会上补觉了。”既然要在法会上补觉,那夜里还是得来拜托他,于是她笑着说:“啊,那真是麻烦帝君了。本尊不打扰帝君修养了,先回了。”
玄女刚从寝屋里出来,便瞧见墨山一脸焦急的在院中打转,她口吻轻松道:“你不必担心,死不了的。”
墨山震惊地看着她,她又换了一个更合适的说法:“额……兴许修养个三五日就好了。”
他护主心切,将玄女送到院中就折回去了。玄女仰头看东方既白,阿福站在门口使劲朝她招手,她走过去,阿福问她:“娘娘怎么去了一整夜?我听文昌帝君屋内有一声巨响,你们打起来了?”
玄女瘫在竹躺椅内,拿着茶缸吨吨吨的喝了半缸水,言简意赅道:“他抱我,我下意识反击,他吐血了。”
阿福在脑中飞快的将这短短的几个字扩充了一下,惊道:“文昌帝君非礼娘娘?他没事吧,他竟然喜欢这种类型的?”
玄女呛了一口水,“别的先不谈,我这一类型的怎么了?”
阿福更震惊了,嘴巴张的能塞进一个鸡蛋,“帝君真非礼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