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庆公主走到陆庭之身边,道:“庭之,我们……”
“公主,失陪了。”陆庭之却径直略过了她,只走到一旁的案几旁,独自斟酒吃着。
宝庆公主一愣,不觉攥紧了手指,她走到他身边,一把握住他的手中的酒盏,道:“庭之,独自饮酒只怕醉得厉害,倒不如我们一道去河边瞧瞧?前些日子我便见宫人们在准备了,定是很好看的……”
她见陆庭之面色不善,赶忙松开了他的手,道:“庭之……”
陆庭之却没有看她,他的目光像是穿透了她这个人一般,静静望着对面的人。
宝庆公主紧咬着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菱歌和兜兰正扶了霍初宁起身。
“宁贵妃的确倾国倾城。”她道,“只是不知,你瞧的是她,还是旁人?”
他没有开口,只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只听“啪”的一声,他将那酒盏按在了案几上,猛地站起身来。
宝庆公主只当是自己说错了话,正要解释,却见他坐了下来,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色,道:“殿下请便罢。”
“庭之……”她嗫嚅着,这才发现在他前面不远处,菱歌正陪着宁贵妃一道走着。
她叹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又很快睁开了眼睛,朝着河边走了过去。
霍时坐在不远处,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唇角扬着一抹讥讽的笑。
他这个义妹,还真是好本事,连手底下的人也非同寻常……
他想着,又看向面前的杨惇,他正陪杨敬说着话,端方雅正至极,好像全然不被凡尘所累。
今日杨妍似乎没来,许是因为已定下了婚期的缘故,便不好再抛头露面了。
他们姐弟两个,还真是占尽了天时地利。
霍时冷笑一声,站起身来,端着酒盏径直走到杨惇面前,道:“如此热闹,杨公子不去瞧瞧么?”
杨敬和杨惇都有些讶异,杨霍两家虽有来往,却也仅限于杨敬和霍秉文,霍时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
杨敬没说话,只是目光沉了几分,静静打量着他。
倒是杨惇站起身来,命人倒了盏酒来,道:“霍大人可有兴致去瞧瞧?”
霍时不屑道:“我在边关见惯了人的尸首,血流了满河,这些景色也就不足看了。”
杨惇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却听得河边吵嚷起来。
众人都循声朝着河那边看去。
宫人们急急跑了过来,有人去传侍卫,有人去传太医。
霍时拦住了一个宫人,道:“何事?”
那宫人见是霍时,不敢不答,道:“有人落水了!”
“谁?”
“宁……宁贵妃。”
宫人说完,便匆匆去找太医了。
霍时听着,面上看不出是喜是忧,反而有些心不在焉,他将酒盏中的酒一饮而尽,道:“女人就是麻烦。”
杨敬和杨惇却急急朝着河边的方向去了。
霍时见状,也将酒盏放下,他朝着陆庭之的方向看去,却见他人已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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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娘娘!”兜兰急得大叫,她趴在桥头上,满足你的吃肉要求就来扣群裙物尓似究呤霸一九贰不停地叫人去救霍初宁,可在场的不是王公贵胄就是千金小姐,男子碍于身份,都不敢下水去救,女子矜贵,自然也不可能下去。
霍初宁在水中剧烈地挣扎着,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听“噗通”一声,菱歌跳了下去,朝着霍初宁的方向游了过去。
兜兰急得大叫,道:“菱歌!你不会水啊!”
菱歌却顾不得这么多,霍初宁不会水,又怀有身孕,这样冷的天气,这样刺骨的河水,若是再耽搁下去,她实在不敢想……
这孩子,可是霍初宁的命啊!
菱歌顾不得河水冰冷,只一门心思朝着霍初宁游了过去。
水流并不湍急,只是太冷,冲得人提不起力气。
她拼命托住霍初宁,将她的头抵在水面上,波浪一下一下地打在她们身上,每向前游一步,菱歌都要费极大的力气。
朱千屹冷冷地看着她,直到杨惇赶来,才一把攥住杨惇的衣袖,冲着他摇了摇头。
杨惇朝着河水看去,只见菱歌已挣扎着将霍初宁托到了岸边。
是啊,阿瑶是不会水的,可菱歌却游得很好。
侍卫和宫人们赶忙将霍初宁拉了起来,将她扶到一边。她全身湿漉漉的,洁白的脸庞冻得发紫,嘴里不住的呕出水来。
众人齐齐围了上前,陛下更是担忧不已。
菱歌脱了力气,眼前只觉一片漆黑,她拼命往岸边靠,却觉风浪一阵大过一阵,怎样都无法靠近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