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白旻闭了闭眼,把快要骂出口的街憋了回去,笑道,“你就告诉我吧。”
葛怜衣垂眸道:“蛊。”
“什么?”白旻一下子没有听清。
葛怜衣抬头看着白旻,道:“我是说,千停殿下是因为中了蛊,才会身受重伤,变回原形落在醉花楼。”
“你没看错吧?”白旻觉得不可思议,“千停不是普通人,他是凤凰,是天生灵兽,一个小虫子能奈何得了他?”
“别人或许会看错,但我不会,我是滇南葛家存留于世的唯一血脉,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比我更了解巫蛊之术。”葛怜衣道,“我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只不过,千停殿下中的蛊,和滇南葛家的蛊术又略有不同,这或许就是千停殿下为什么会被蛊毒所伤的原因。”
白旻道:“这又是为什么?”
葛怜衣道:“千停殿下身上的蛊毒和菩提教主阿苏尔的事撞在了一起,迫使我不得不下凡查看。在我到达巫族遗址之后,我曾经和阿苏尔见过一面,通过控制她的神志,我发现她在成为菩提教主之前,曾为了使她的爱人复活与另一个不知名的人合作,但不知因何原因,他们闹掰了。阿苏尔只身离开创立了菩提教,这中间他们也有所接触,我看到阿苏尔给了那个不知名的人两罐虫卵。”
“那人是谁?”
“不知道。”葛怜衣摇了摇头,“我试图看清那个人的面目,但阿苏尔发现了我,最终摆脱了我的控制。”
白旻蹙起眉头:“自菩提教被端了之后,你给地宫设下了禁制,这就表示地宫里的东西不会再有人能接触到。但是,在那之前,阿苏尔给过某个人虫卵,那就是如今唯一还在外面流通的蛊虫,对吗?”
葛怜衣点点头:“是的。”
“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说呢?”白旻瞪了他一眼,“把所有人都蒙在鼓里,你觉得很好玩是吗?”
半晌无言,葛怜衣沉声道:“我不会……”
葛怜衣转头看向他,道:“你说的与人交流,我不会。我自幼体弱,像琉璃一样易碎,没人敢靠近我,生怕一个力气没收住,就会要了我的性命。我和姐姐、还有几个亲戚一起生活的时间不过十几年,在我漫长的生命中不过弹指一瞬,我早就习惯了一个人,所以,这次也是一样。”
白旻道:“没关系,你有我啊!”
葛怜衣看着他,忽然笑出了声:“小帝君,你不用在这里哄我开心。在你的认知中,一个人生活是孤独、是不合群,摒弃葛少君的身份去做葛怜衣,是牺牲了自我的表现,这让你觉得很可怜。但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并不觉得我这样有什么不好,相反,我还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
“帝君,你把千停殿下也叫进来吧,我再给他看看。”葛怜衣道,“比起我,你还是多惦记着千停殿下吧,他更值得。”
“那是另一码事。”白旻道,“我发现你这人油盐不进,在天上愣是没有一个朋友。”
葛怜衣淡然道:“我不需要。”
“好吧。”白旻对帐外的凤千停道,“千停,你进来吧,药王说要给你看看身体怎么样了。”
凤千停在外面应了一声,随即便推门走了进来。他进门之后看见葛怜衣身上就穿了一件衣服,虽说里衣是黑色的不至于将肉体都露出来,可葛怜衣的头发还在滴着水,尤其是……他之前一直以为葛怜衣是个女人,如今衣服紧紧贴着皮肉,胯下的凸起十分明显,凤千停当场就吓得尖叫出来!
白旻被吓了一跳,连忙哄道:“怎么了?怎么了!”
凤千停语无伦次地说道:“他男的……女的……啊啊啊啊!”
虽然前言不搭后语,但白旻听懂了他的意思,一边给他拍背顺毛一边说道:“葛怜衣确实是男人,只不过他平时都男扮女装而已,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忘了跟你说了,把你吓坏了吧。”
凤千停惊魂未定:“男扮女装?”这是什么癖好!
“是啊,我也没想到呢。”白旻道,“我就说你刚才看我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原来是觉得我闯进女人的房间太流氓了。”
凤千停道:“好好一个大男人,扮什么姑娘啊。”
白旻啐了一声,表示他也十分鄙夷:“就是,把这么多人都蒙在鼓里,真是太可恶了!”
葛怜衣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他拍了拍桌子,道:“殿下稍等,容我去捯饬一下自己,很快就回来。”
凤千停犹在惊魂未定,他扶着白旻的手坐下来,捂着胸口道:“太吓人了。”
白旻哄道:“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良久,凤千停被吓得乱跳的心才平静下来,他抬起头,看到白旻的胸口在发光,道:“你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