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莺清理好他身上血渍后,又拉起沧溟的掌心,沧溟掌心被除妖钉钉穿,伤口甚是恐怖,云莺将伤药轻轻涂在沧溟掌心,眼泪也忍不住滴了下来,咸咸的眼泪滴在沧溟伤口上,沧溟疼的皱了皱眉,云莺慌道:“对不住,我弄痛你了……”
沧溟看着她焦急万分的样子,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他想去为云莺拭去泪水,但手指还没碰到她脸颊,就缩了回去,不可以,她如今是谢长云的未婚夫,他不能破坏她的人生。
他手指放了下来,云莺仰着头,看着他怅然若失的模样,她心中忽涌现出一股异样感觉,仿佛这少年在她梦中出现了千次万次,她张了张嘴,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是谁?”
沧溟一怔。
就在此时,忽然谢长云闯了进来,谢长云看到靠在云莺榻上的沧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云莺,胡闹!这是你闺房!”
云莺慌忙拭去脸颊眼泪,她站了起来,平静面对谢长云:“师兄,你将一个无辜少年又打又抓的,我将他带入我闺房,为他治伤,何错只有?”
谢长云都气笑了:“无辜少年?他是只妖!”
“不管是妖还是人,他都没有伤害我!”
“他鬼鬼祟祟跟着你,若非我出现,你已经被他伤害了!”
云莺坚持道:“不,我不信。”
若这少年想伤她,为何只是躲在树后看她,甚至她叫他时他还越走越快,他根本没有伤害她的心思。
谢长云怒道:“你不信是吧,好,我现在就杀了他,让他现出原形,看你信不信!”
谢长云说罢,佩剑就出了鞘,云莺张开双臂挡在沧溟面前:“我不准你杀他!”
谢长云不可置信:“你为了这个妖和我作对?”
云莺一瞬间,是有点心虚,她从来都是对谢长云言听计从的,这还是第一次她和谢长云发生如此大的争执,但是,让她看着谢长云杀沧溟,她又做不到。
她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告诉她,让她保护好沧溟,云莺于是鼓起勇气:“师兄,我不是跟你作对,我只是不希望你滥杀无辜。”
“你我即将结为夫妻,你为何要这样袒护一只妖?”
“我只是觉得他可怜。”
谢长云瞪着云莺:“当真如此吗?”
云莺咬了咬唇,她点头:“自然是这样,不然,还能是怎么样?”
她又去拉谢长云衣袖,哀求道:“师兄,求求你,放过他吧,他真的没有害我。”
谢长云怒视着床榻上的沧溟,从一开始见到他,他就不喜欢他,他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般敌视这个少年,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看起来可怜的白发少年并不是什么善类,可云莺如今执意袒护,他也无可奈何,他不想让云莺伤心,于是勉强答应下来:“好,我放过他,但是他但凡敢伤你分毫,我定将他碎尸万段!”
谢长云撂下狠话,又狠狠瞪了眼沧溟,这才气冲冲走了,云莺松了口气,她转过身,对沧溟勉强笑道:“我师兄吓到你了吧,但是他其实人很好的,这次只是误会,希望你不要怪他。”
她说罢,又有些心虚:“唉,他将你打成这样,我还让你不要怪他,着实有些过分……”
沧溟却忽然对她微微一笑,他笑起来如同拨云见月,让他本昳丽的面容添了几分温和,云莺看的一呆,但忽又明白他意思:“你是说,你不怪我师兄吗?”
沧溟点了点头,云莺雀跃起来,她坐到沧溟身边:“多谢你了,这次是师兄不对,难为你还不怪他……你就放心在天师府养伤吧,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沧溟又点了点头,云莺忽问:“对了,你叫什么啊?”
沧溟愣了愣,他拉起云莺的手,想在她手掌写下他名字,但是又犹豫了,他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知道他名字,他自己死不足惜,但他不想给云莺带来麻烦,他想了想,最终在云莺的掌心写下“息霁”二字。
两人初遇时,云莺就将沧溟认成了息霁,为此沧溟生了好大的气,甚至想杀了云莺,如今他反而主动将自己名字写成息霁,云莺看着他一笔一划在她掌心写着,她好奇念道:“息霁?难道你是息国人?”
沧溟点了点头,云莺笑道:“原来你是息国人,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是妖,以后,我便叫你息霁啦。”
沧溟痴痴看着她,他嘴角微笑,颔首,不管他是谁,只要能在死前呆在她的身边,他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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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莺格外怜惜被无辜拷打的沧溟,除了给他治伤外,还将他安顿在天师府最好的客房里,闲着没事的时候,她也喜欢去找沧溟玩耍,连试嫁衣这些事她都不太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