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走在最后,点起一根烟来,袅袅烟雾遮住了平淡的表情。
他生着一头烟灰色的短发,浅灰色的眼珠,相对于其他军雌的健康肤色显得比较冷白的皮肤。所以他一旦面无表情的话,看起来就有些冷淡不近虫情的样子。
以前带队训练的时候,就数他麾下的新兵们最害怕他,觉得他看起来就是一脸冷酷会随便动手打虫的样子。
其实他心肠不坏,新兵训练中常常被带队长官殴打到进医院,只有他队伍里的军雌没有进去过。
对此塞缪尔也只能无奈摊手,天生一张死虫脸,他也没有办法呀!
激动到难以入眠的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比起其他辗转反侧了一整个晚上的军雌们,塞缪尔倒是睡得很好。
翌日在自助餐厅吃饭,一晚上没睡好依旧神采奕奕的军雌们,又开始向往起明天晚上的接风宴会,议论纷纷。
当三只雄虫走进来的时候,热闹的气氛停滞了一下。再开始谈论的时候,他们的声音都不由自主的小了下去,眼神时不时的往雄虫那边瞥去。
“这里怎么会有雄虫来吃饭?”塞缪尔那没出息的战友激动得面颊通红。
这也难怪他,身在黑土帝国的时候,终年也难见一根雄虫的头发。现在在这个地方,一来就是三只年轻好看的雄虫,他能不激动兴奋吗?
昨晚首先开口的那名军雌,名叫波塞恩的,一脸淡定的样子说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他们就是明天晚上的侍酒阁下了。”
嗡的一声,军雌们再次纷纷开口,只是这次说话的语气里少了敬畏,多了狎昵。
塞缪尔继续吃自己盘子里的食物,没有参与他们遐想万分的讨论。
但他的眼角,其实已经把其中一只雄虫看进去了。
平静的心湖荡漾起一波波的涟漪。
那位阁下是罕见的黑发黑眼,皮肤像是轻青色的玉,苍白里带着几分清透。眼神里带着几分忧郁,有一种……易碎感。
他身材颇高但身形纤细,宽大的白色衬衣下的腰肢简直是盈盈一握。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了。
塞缪尔仰头喝下半杯果汁,眼角瞥见他侧面优雅安静的轮廓,心跳又漏了一拍。
三位阁下吃得不多,很快就离开了。
他们一走,军雌们就萎靡下来,都没精神说话了。
大家草草吃了些东西,就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波塞恩道:“我要出去转转,等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再回来,你们谁跟我一起?”
好几只军雌都愿意出去逛逛,塞缪尔则摇头拒绝了。
他只想自己一只虫安静的待着。
老实说他其实有点i,这些天在星舰上一直听着众多军雌们喋喋不休,也是够够的了。
现在就非常想要耳根子清净一下。
他不去,其他军雌也不会勉强,嘱咐几句之后,就一起走楼梯离开了。
大家一起在星舰上呆了三个月,原本关系平平的,也成了朋友了。
塞缪尔自己一只虫朝着电梯口走去,经过一个转角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交谈的声音。其讲话的内容让他停下了脚步,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一只有点带着烟嗓声线的雌虫说道:“昨天我给你发了十几条消息,你都不搭理我一下吗?”
一个清冽的,如同山涧溪水流淌过山石一般的声音冷淡的说道:“我没空。”
“你!”
烟嗓雌虫似乎有点生气,随即又笑了起来:“那么,我上次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当时就已经拒绝你了。”
“闹什么啊,就你这样的身份,将来难道还指望娶什么军部高官?——我下半年就要升上校了,也不算辱没你吧?”
“我的身份怎么了?”清冽的声音愈发显得冰冷冷。
“呵呵,还在这儿跟我装起来了——”说着不知道那烟嗓雌虫做了什么,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似乎是挨了一个耳光。
“滚!”
清透的声音冷然开口,像是一块美玉骤然破碎了一样。
“你他——”烟嗓雌虫暴怒起来。
塞缪尔不喜欢惹事,在异国他乡更该如此。但不知道怎么的,他的双脚不听话的走了出去,朝着那角落看去。
只一眼,就看到了那只黑发黑眼的阁下。
他原本近似于雪玉色的脸颊泛起了愤怒的红晕,如同霜雪中轻绽的一点梅花瓣的颜色,当即就看得塞缪尔一阵头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