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惨叫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几乎扭曲失真,已经听不出熟不熟悉。
周庭沅听着,却只见陆思辙毫无意外似的在一旁的门锁上按了下指纹。
滴。
门开了。
“走。”陆思辙偏过头,对周庭沅说。
“嗯。”周庭沅点了下头。
但刚看到门内的景象,周庭沅便感到了点诧异。
那发出惨叫的人躺在地上,手脚也被粗暴地绑着。
是徐秋然的哥哥,徐秋闫。
地上淌开一摊血迹,穿着淡粉色裙子的徐秋然站在他身边,微笑着踹了他一脚。
徐秋闫再次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绝望地在地上扭动着,一边尖利又含糊地喊:“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你放过我!”
而那位凯特医生也被五花大绑着扔在房间的角落,此刻正颇有些瑟瑟发抖地觑着徐秋然,生怕她也像对付徐秋闫一样对付自己。
徐秋然瞥了瞥进门的两人,脚尖向凯特医生的方向指了指。
“就在这了。”她说,“你们要带走就带走,不带走在这问就行。”
说着,她脚尖一转,挂着点血迹的尖头皮鞋碰了碰徐秋闫:“不过,这玩意可能会有点吵。”
“你怎么把医生抓到的?”
陆思辙问。
他穿了身长款风衣,一手插着兜,一派惯常的冷酷模样。他低头看了看分外狼狈的徐秋闫:“抓他的时候碰到了?”
“当然。”徐秋然笑了笑,她笑时的表情幅度很明显,可眼里却并无几分笑意,“这家伙跑到了X区里躲着,被治安局的人发现了。我刚去把他抓来,路上就碰到了那医生的车。”
“刚和医生聊过天,是吧?”她又踢了徐秋闫一脚,裙摆染上点晦暗的红,“真是蛇鼠一窝啊。”
徐秋闫眼睛都快瞪得撕裂了。徐秋然没理他,话对着陆思辙说,却是抬眼看向周庭沅:“然后我就把他的车撞停了。记得找人帮我把我的违章给消掉。”
“小事。”陆思辙淡淡地应道,“这里你自己能处理?”
“放心。”徐秋然翘了翘嘴角,“死不了。”
周庭沅裹紧对他而言颇有些大的外套,听得云里雾里,但总算是弄清了事情的经过。
陆思辙绕过地上犹如死狗的徐秋闫,站在凯特医生面前,从风衣口袋里掏出折叠刀。
刀尖寒光烁烁,凯特医生有些惊惧地看着陆思辙,却只见他利落地几刀,直接将绑着他的弹力绳割开了。
“配合一点。”陆思辙将刀尖在他眼前晃了晃,“走。”
凯特医生似乎抖了抖,在陆思辙目光的注视下,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
三人换了个房间,离开时周庭沅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徐秋然俯身凑近徐秋闫,脸上仍旧挂着那柔和得有些诡异的笑。
“现在你落在我手里了吧?”她笑眯眯的。
周庭沅听着,只觉得一股冷意渗进了骨头缝里。
但他来不及深思。来到新房间,凯特医生理了理乱七八糟的衣服,深吸一口气,警惕地看着二人:“你们是想知道那个腺体药剂的事吗?”
“当然。”陆思辙随手将折叠刀塞回口袋里,目光审视,“我知道你之前为周庭昀服务。”
“对,陆上将。”凯特医生说,“我先前是为周庭昀服务过。”
他话锋一转:“我不是不会审时度势的人……但我知道的,可能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多。”
“你旁边这位周先生应该很清楚。”他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语速很快,“前些年,在周先生年纪比较小的时候,负责注射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老师,郑凯林。”
的确不是他。
周庭沅对此尚有记忆。前些年负责每月注射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年长医生。
年长医生还曾经对他的腺体做过非常仔细的检查。当时与医生对接的,是周庭昀的父亲周振宇。
但从周庭昀接下父亲的班子后,不知从哪天起,那位年长医生就消失了。
“是有这件事。”周庭沅点点头,认同了凯特医生的话。
“我不是改造周先生药剂的团队成员。”凯特医生又擦了下汗,眼神中带着点说不出的恐惧,“如果是,我可能早就死了。”
“什么意思?”陆思辙皱眉,盯着凯特医生。
“我记得,大概是周庭昀继承职位后。”凯特医生说,“我的老师就叫我小心点,少和他参与这个项目。”
“他嘱咐了我很多遍,也一直不肯把药剂的核心配方交给我。一开始我还有些不满……但他在说出这句话之后不久,他就猝死在了家里。”
“不只是他……还有整个团队的核心成员。他们都相继地,以各种各样毫无联系的理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