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看向元清玄,目含怜悯:“想不到,你对此人,用情如此之深……他的病并不难治,有人暗中给他下了毒,导致心血凝结脏腑,神志不清。”
元清玄听见了“下毒”两个字,目光变得尖锐:“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故意给她下了毒?”
林三娘点点头,看着元清玄道:“那毒用量微小,已有半年之久,所以他没有察觉,汪院判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不知道他有什么东西,是半年来从不离身的?”
汪院判一下想到了什么,仿佛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有!陛下,我想起来了,半年前,林家公子入宫,皇后不小心打碎了他的传家玉佩,您让他抄经文悔过,皇后寝宫的书卷,臣在上面闻到过不寻常的味道。”
林三娘道:“看来,是有人在书卷下毒,他常抄经文、看经文,难免呼入毒物,看这位公子身娇肉贵的,一点点的毒药潜伏在体内,也会致命。”
那些书卷,都是林府送来的。
汪院判想到这一层,冷汗津津道:“林大夫,事情还没查清楚,我们不能妄断。”
妄断?
分明是昭然若揭,元清玄想起当时他对李玉衡说的话,心间充满寒气,最开始他只想李玉衡好好待在他身边,希望李玉衡不要和林家姚家闹得不可开交,可最后,竟是他害了李玉衡。
若不是遇到了林三娘,等他们回到了京城,李玉衡还有命活吗?
元清玄问:“那他体内的同心蛊,对他会不会有什么害处?”
林三娘想,真是个情种,道:“又是下毒,又是受伤,现在他体内那么多种病症,同心蛊乘机猖狂也很正常,这种东西可不好除去,除非我师父在这里。”
她建议:“暂时还是按我的方子给他解毒,同心蛊的事急不得,总要等另一只蛊虫死了不是?”
汪院判听到这样的话胡子都翘了起来。
这个女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李玉衡迷迷糊糊睡了好多天,他能感受到有人照顾他,给他喂水喂汤药,努力睁开眼睛,却看到汪院判那张黑色的老脸。
李玉衡一阵咳嗽,咳得满脸通红,迷茫的目光流露出一丝感激,他以前觉得汪院判愚忠又固执,现在看来汪院判性子犟,医德还是高尚的。
汪院判冷哼一声:“皇后,您总算醒了,陛下病了好几天了,茶饭不思,身边也没个人照顾……”
怎么他一醒就说元清玄?
“汪院判,你不会……要我去照顾陛下吧?且不说我是个病人,从陛下的角度思考,这也不妥,试想,一个讨厌的人天天在你跟前晃悠,你能吃得下饭?”
不过要是能气到元清玄,李玉衡倒有几分兴趣。
“皇后,陛下登基六个月,把大周国内治理得井井有条,您呢?又是擅自离宫,又是参与国政,什么时候您才能成为一个贤后,好好辅佐陛下?”
汪院判苦口婆心,恨铁不成钢。
敢情这老头不满他这点?李玉衡信誓旦旦:“汪院判放心,以后我争取当个好皇后,不会拖你家陛下后腿的。”
汪院判不信,他不知夸口多少回了,一次都没做成:“皇后,您真要是有心,就多去陛下寝宫看看。”
李玉衡嘴角微微一抽,元清玄的寝宫么,他和元清玄成亲三年,还没同房睡过,元清玄登基后,一直住在养心殿。
脑海中闪过姚子昀最后嫉恨的表情,李玉衡轻轻地笑了,真以为你表弟能当皇后?我还没死呢!
李玉衡呼叫系统,多日没等到他回应的系统心急道:【宿主,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死了,幸亏那个神医把你救回来了,你一定要好好收拾姚家和林家,不然他们得势一定会加倍折磨你。】
李玉衡冷笑:“不用担心,马上就结束了。”
休养了三天,李玉衡春风和煦地来到养心殿,自他重生归来,元清玄就一直在生病,李玉衡猜想元清玄前世早逝,没准与此有什么关联,于是欣然接受汪院判的委托,来养心殿侍疾。
在养心殿伺候的林致看到他,脸上的惊讶根本掩不住,元清玄在闭目养神,林致心有不甘,小声提醒:“皇后到了。”
元清玄第一时间睁开了双眼,看了李玉衡好一会儿,奇怪:“你来这里做什么?”
李玉衡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陛下有疾,我过来侍候呀!”
林致咬了咬牙,微笑道:“皇后身份尊贵,这种事情还是交给……”
李玉衡当作没有他这号人,自如指挥养心殿的人,亲自上前搀扶元清玄,当着林致的面扮演一对恩爱夫妻。
元清玄没有拒绝,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这几日元清玄身体不适,吃饭批改奏章 都在养心殿,每次批改好了今日的奏章 ,就唤宫人进来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