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警告的太宰治神色一僵,讪讪地收回目光,他朝森鸥外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啊,我知道了森先生。”
两人间涌动的暗潮,流体会察觉不到。他擦干头发把毛巾搭在肩上,新奇的目光打量着这家诊所,就像是刚到新家的小猫,熟悉环境的同时也在巡视新领地。
小诊所地方不大,是一栋小三层的平房,一楼外间是办公室和会客的地方。里面则是森鸥外平常的工作地方——手术室。
二楼是休息的地方,两室一厅还有一个单独的洗浴室。三楼的门上着锁,森鸥外表示是储物间和废弃的房间。
森鸥外思考片刻,一语定下:“流和太宰一起睡吧,榻榻米的话两个人完全可以。我记得柜子里还有一套被褥,等下让太宰给你拿出来。”
虽然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但太宰治还是表示了抗议:“我才不要跟笨蛋一起睡,谁知道会不会被传染。而且森先生房间明明更大,两个人也完全没问题吧!”
森鸥外:“抗议无效。爱丽丝酱会跟我一起住,所以只能麻烦太宰了。”
太宰治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森鸥外暗含警告的目光,他闭上嘴看向流:“喂,听到了吧?接下来你跟我住,还不快点过来。”
流眨了眨眼,金色的眼瞳在光的折射下宛若流动的蜂蜜,他点点头十分听话的走到太宰治身后,乖巧的样子让太宰治心头的郁闷散去不少。
在榻榻米上铺好被褥,流跪坐在蓬松柔软的被子上,他好奇的打量这间卧室,布置简洁家具也少的可怜,除了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书桌外,唯二的家具就是榻榻米旁边的壁橱。
太宰治的铺盖原本放在榻榻米中间,现在额外加了流的位置,所以被挪到靠近墙的那边,流则是在靠近壁橱的左边。
“喂,铺好被褥了就下来吃饭。”太宰治出现在门口,他双手抱胸,鸢眸中满是探究意味的打量。
听到“吃饭”两个字,流的雷达瞬间开始工作,他动作十分快的来到门口,嗅到从楼下飘上来的食物香气,顿时眼睛发亮。
流:“我闻到食物的香气了。”
太宰治看到流这副饿死鬼的模样,意味不明的挑了下眉,他放下手带着流下楼。
楼下外间的小小会客区域,森鸥外正在摆放餐具,玻璃茶几上放着三个大的外卖包装盒。
太宰治看到外卖盒上的标志,略有些惊讶地看了眼森鸥外,然后快步走到桌前坐下:“森先生今天是买中彩票了吗?居然舍得定这家的外卖。”
森鸥外毫不在意太宰治不痛不痒的挤兑,他招呼流落座后把三份外卖盒打开,是寿喜烧、盖浇饭和一份关东煮。
流扫过面前的食物,目光最后停在盖浇饭上铺的满满的肥牛和寿喜烧里的和牛肉上,作为一个喜欢高热量食物和坚定的肉食主义者,在看到肉的瞬间,流眼中就容不下其他存在了。
只是——
流看着桌上的三份外卖和三副餐具,带着点狐疑地看向森鸥外:“这是三个人的份量吗?”
森鸥外以外他担心吃不完,体贴地说:“流不用担心,虽然可能有点多,但努努力还是吃的完。”
流皱起眉,用一种怀疑的表情认真地看了森鸥外两秒,确定他不是说反话或者是糊弄他。
坐在流对面的太宰治没有错过他脸上的神情,结合一开始流听到森先生管饱的保证以及现在流的反应,太宰治心里得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但他没有开口提醒森鸥外,甚至在流开口前打断他要说的话:“嘛,森先生可以开动了吗?”
太宰治刚落下话音,一道长长的饥鸣响彻诊所。
在莫名停下动作仿佛静止了一般的森鸥外和太宰治面前,流羞赧地捂着肚子,朝他们不好意思地笑笑,直白地说:“是我肚子在响,我太饿了。”
森鸥外眼皮一跳,没来由的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他看向没有作妖还安分守己的太宰治,有些不明白这股预感从何而来,最终晃了晃头怀疑是连续熬夜导致的幻觉。
直到——
“你是饿死鬼吗?”
太宰治愤愤地看向埋头干饭的流,尽管他气的跳脚,但还是赶在被流光盘前,连忙夹了一些肥牛和寿喜烧进碗里。
茶几上,原本三个装有满满食物的盒子,不过几分钟的事情就被一扫而空。那个大份的肥牛盖浇饭,森鸥外和太宰治手慢只分到小半碗。看着寡淡、清汤寡水的关东煮被晾在一旁,无人问津。
主要香气来源的寿喜烧也被分的一干二净,只剩下浓稠的汤汁和一些煮的软烂的蔬菜。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狼吞虎咽地埋头干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