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的身子骤然僵在原地。
凌若念没有注意到他这份异常,眸底的神情一片漠然:“出去,我没有心情陪你浪费时间。”
女人声线里的冷淡,比脊背的撞击还要刺痛他的心脏。
男人的自尊心不允许他暴露一分一毫的脆弱,他极力掩饰身体的不适,往外退了一步。
这时,楼上突然传来小孩子蹦蹦跳跳的吵闹声。
凌若念漂亮的眉间一蹙,流露出几分不耐的神情。
这小区在宜岸也算是不错的豪宅了,但隔音效果依旧不怎么样。楼上那户人家有一个小男孩,精力使不完,一到晚上就开始在家里跑酷。
她委婉提醒过一次,但碍于对方是圈内记仇出了名的编剧,她不好得罪,只能两权相害取其轻了。
门嘭的一声关上,走廊的光源也一霎变暗。
黎屿成看着紧闭的装甲门,几秒后低笑了下,眼底是自嘲的幽深。
凌若念曾经有多关注他,现在就有多不在乎他。
说来都是他自找的。
见男人面色如灰的下来,不似平时单纯的心情不好,池川连忙迎上前去,然后才发现男人额头的冷汗。
他惊讶地开口:“黎总您这是怎么了,要不我再送您去趟医院吧?”
“不用。”
黎屿成摆手,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低声道,“你去查下住在她楼上的是谁?让他家小孩晚上安静点。”
池川应道:“好的,我明白了。”
双姨看着男人匆匆出门,又匆匆回来,心里万分困惑,然后将驱寒的汤药加热后重新送进书房。
一进门,却给她吓了一跳。
阳台上立着一道男人消瘦的背影,指尖夹着一根香烟,被寒风吹得明明灭灭。
她连忙将手里的汤盅放下,然后拿了件大衣过去,语气十分着急:“哎哟少爷,这外面冰天雪地的,您感冒还没好怎么就穿这么点,这万一明天更严重了怎么办?”
黎屿成没有披上那件外套,而是沉声道:“把衣服拿进去吧,别弄脏了。”
双姨不解:“衣服哪有人重要?”
他无声地笑了下,没有解释:“拿进去挂好吧。”
双姨无法,只好重新将这件灰色大衣挂上,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件衣服貌似是凌小姐买的。
男人本身很少穿灰色的衣服。
*
星乐传媒。
“那代言的事情就这样决定了。”桑菊盖起笔帽,站起来舒了一口气,“我现在送你回去?”
凌若念拎起包包:“好。”
她们下午开了个会,整理了目前凌若念手上还未到期的代言,以及因为她最近影视综艺双开花新找上门的几个代言,看看哪个适合签约。
俩人刚到地上的停车场,就见保姆车旁边停了一辆显眼的劳斯莱斯。
池川撑开伞从副驾上下来,走到凌若念面前,恭敬道:“凌小姐,黎总有事找您,是有关您代言的事情。”
凌若念眉眼间的神色没什么变化,桑菊下意识挡在她面前:“代言的事和我聊吧,我是念念的经纪人,和我聊再合适不过了。”
池川手里的伞面大部分都在女人头顶,自己的肩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他语气礼貌却不让步:“黎总说这件事情他只提醒凌小姐一人。”
见他用上了提醒这样的词汇,凌若念眼底神色微动,然后看向桑菊:“桑姐你先走吧。”
桑菊怕她吃亏:“可是……”
“没事。”凌若念嗓音十分平静,然后对着池川说,“走吧。”
池川撑着伞送她上车,没让她身上沾上一点雪意。
后座的车门打开,男人漆黑的视线也随之而来。
凌若念和他微笑对视一眼,男人脸色异常的泛红。
她优雅地撩着裙摆坐下,眉眼一片淡然,在车门关上的下一秒,抬手将车窗降下。
一降到底。
车子发动,冰冷的北风毫不留情地刮进车里。
后座上的男人抑制不住地低咳两声。
池川忍不住转过头求情:“凌小姐,黎总昨夜不慎感染风寒,现在还发着高烧。”
其实真要算起来还不只是这两天的事,自从那晚在比亚里茨黎屿成突然从万教授家回到酒店开始,他就一直身体不适,吃了药也不见好转,算算将近一星期了。
昨晚那一记是直接加重了病症。
他替黎屿成忧心,男人倒是不在乎,刚才还非要穿这件灰色大衣过来。
昨天穿这件还合适,但今天的温度比昨天下降了至少五度。
凌若念闻言看向身边的男人,语气缓缓:“不巧我今日穿得多,觉得热,这样的话不如下次有机会再聊?”
黎屿成的视线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没从她身上离开,她今天穿着一身驼色连衣裙,外面是一件银灰色的皮草羊绒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