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微笑里的裂缝正在越来越大。
再五分钟。
这次来的男生很腼腆,甚至不敢与她对视:“姜总,我......敬爱您!”
周围张雅君他们憋着笑,多半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有人在耍她。
姜怡妃喊住了想要落荒而逃的男生,问:“你也输了游戏?”
男生挠着后脑勺:“对,不好意思打搅了,但你真的很漂亮,是我赚了。”
她的视线很快被他背后从楼梯上下来的男生吸引去。
是方才调侃宋聿诚的黄毛男生。
他走过来,白t牛仔裤,长相干净,时下受欢迎的阳光开朗大男孩。
“姜小姐,我......”
姜怡妃伸掌让他住嘴:“又是我爱你对吧。”
黄毛男点头:“啊对。”
“输给了谁?你们那桌只有这一张卡?”
“倒也不是,我们玩得骰子,输的人接受惩罚。”他朝楼上竖大拇指,夸赞道,“宋哥技术太牛了,把把赢,我们都快输一圈儿了!”
姜怡妃瞳孔微放。
紧接着听到楼上有人怒喊:“神了宋聿诚,你有透视眼吧你!”
是褚康时的声音。
防止等下见到本尊过来找她,姜怡妃看了眼时间,拿起手包,起身出去:“我去抽支烟,你们继续。”
来到了酒吧的小阳台。
与冬日不同,夏日这处的景色很普通,楼底是庭院池塘,借着月光看到红鲤鱼慢慢游动。
起风,蝉鸣。
她别过发丝,低头,拉开手包拉链,取出烟盒与打火机。
推开门的风吹乱了窜起的火苗。
姜怡妃点着烟,缓缓侧眼。
看清来人,不动声色地转身吸了口烟。
男人走近,白雾散开,他们衣服上分别染着声色余温,混在空气里渐渐融合。
“宋聿诚,捉弄我有意思吗?”姜怡妃冷声说。
“我以为你不会在意。”宋聿诚似是不觉得有错,“很烦躁对吧。”
他听到那三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时,烦闷在胸口处暗涌。
“姜怡妃,人你随便睡也就算了,难道不知道这种话不能随便说吗?”
姜怡妃眼眸一顿,瞳孔闪着诧异。
他在她记忆里一直绅士有礼,刚才的事实在不像他能干出来的。
怎么突然在意起这个了?
她也不自觉被调动情绪。
关于“我爱你”。
二十岁的时候,这三个字在她心里分量堪比梅里雪山,非常神圣,说出来那一刻,宛如雪顶被日出照亮,遍布金灿,若是受到亵渎会遭天谴。
后来,沈洵祗硬生生将这三个字变成了镣铐,沉重的,无法动弹的,束缚她的自由。
再也不觉得它散发的圣光温暖,久而久之常年白雪融成水,在极寒下变成坚硬的冰川,封存了所有生动。
她对这话的态度便不再谨慎。
脸庞附着一层绵针版的目光,男人似乎想看穿她。
“宋聿诚,你把自己定位成随便的人我表示很遗憾,”她用掌心按了按脸,好像这样能减少一些不自在似的。
宋聿诚仍盯着她,眉头轻蹙:“是他把你变成这样的?”
“什么他?”姜怡妃心提起来。
“你知道我指的是沈洵祗。”
“他能把我变成什么样。”夹烟的指节绷起来,姜怡妃忙乱挪开视线。
不想让别人看透她的狼狈。
“我在他的朋友圈里看到了一张照片。”宋聿诚语调轻慢,却字字紧咬她不放,“没想到姜怡妃以前活泼得像个小太阳,会捧着心爱男友送的花,可惜我认识她的时候,眼里总是冷得让人寒心,好像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样。”
“姜怡妃,你在我身上找过他的影子。”
姜怡妃皱起眉,不耐道:“别说了,我又不欠你。”
“所以有段时间,你是在把我当他耍。”
“是又如何,”姜怡妃觑着他,揿灭了烟,她的眼眶有些热,委屈的情绪冒上来,焦躁地说,“我这不是放过你了。”
她说放过他,喉咙有些哽咽。
宋聿诚也突然看不懂自己怎么想逼她。
她承认因另一个男人接近他,原来听着如此刺耳,这和自我推断的感觉大不相同。
他的大脑机制在借此说服自己不要过于在意她。
可他克制不住。
至少分开的这些天,他过得压抑,程度比第一次断开联系时更深刻。
像瘾。
“你放过自己了吗?”宋聿诚撇开眼,吸进一口夏夜的湿润,平复心头躁动,“因他对感情抱有偏见,往往说明没有释怀,你一直在意这件事。”
“他还在纠缠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