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说:“是我唐突了。”
客气到诡异。
“向您道歉。”
姜怡妃觉得空气中逐渐弥漫着危险因子正在靠近:“宋老师的表情可不像是在道歉。”
他大言不惭:“是啊。”
蓦然,花洒的水冲哗啦啦冲下来,浇灌在他们相触的唇瓣上,嘴里的是冲不干净的黏腻。
一个激烈带着惩罚性的吻。
她坐在他膝,上沉浮,浴池的水与蒸腾的白雾为她披上盛宴的礼服。
原来被泼冷水,他也会恼怒,难道和她一样被往事伤到了自尊吗?
是因为什么呢。
姜怡妃想起了那位被他想了一夜的女人。
可与她何干,她自顾不暇啊。
姜怡妃不再去想那些事,他们的关系不需要考虑这些,只要一起疯。
宋聿诚抱她走到洗脸台,亲了亲她泛着粉色的眼尾。
在她看不见的镜中,隐约露出眷恋的双眸。
声音却是低沉:“妃妃今晚大概是走不出这间房了。”
她勾着他的肩膀,媚眼如丝,倾唇:“可以求饶吗?”
他垂眸,靠近:“不行。”
黑色大理石像一块盖在玻璃展示柜的幕布,即将揭开。
他们不是艺术品,判不了真假。
但是那么相配。
近乎疯狂的一夜,终结在黎明。
第二天早上,接到沈洵祗的电话。
姜怡妃闭着眼,顺从本能打着这通清晨来电。
“喂。”
沈洵祗说:“沪城有会,我先走了。”
“好......”她眼皮打颤,沉甸甸,像浇了层铅。
而那头迟迟不肯挂电话。
男人调侃她:“今天不上班,小懒虫?”
她皱了皱眉:“不上,我不需要打卡。”
沈洵祗顿了顿,问:“声音怎么了?”
室内,阳光透过纱帘照在床上,白色床单落下一片灿然温热。
“啧。”
两道不耐烦的声音在空气中搅合。
腰上的手忽然收紧,她顺从翻身钻进他怀里,后知后觉想起了哪儿不对劲。
睁开眼,撞进深邃的眼眸,宋聿诚正低眸观看她娴熟的表演。
羞赧驱散困意,瞬间清醒。
“哑了,”她看着他,对电话里头的人清了清嗓,“你刚睡醒的时候,嗓子不也是干的?沈洵祗,别没话找话,我只和你谈工作。”
宋聿诚脸色黑了,细密长睫一动不动。
而打电话的女人毫无察觉。
响起她昨晚没心没肺的几句话,宿醉的症状难以缓解。
他放开手,翻身,揉了揉眉心。
和沈洵祗掰扯了几句,姜怡妃挂断电话。
宋聿诚面无表情地起身,像是看完一部剧情无聊的电影,索然无味。
听到很轻一声吐气,她捂着胸口起来:“你叹什么?”
他开始穿衣服,扣上纽扣,动作慢条斯理,淡淡说:“没什么,就是觉得姜总有当海王的潜质。”
“......”姜怡妃哑然。
宋聿诚的枕边震动。
来电显示的名字是位姑娘。
“新的一天,新的赶场。”人赃俱获,姜怡妃挑眉,就地反击,“彼此彼此,宋老师。”
他神色镇定,背过身接电话,听内容大概是有女学生要请假,宋聿诚嗯了三次,叮嘱她好好休息,语气像一位慈祥的长辈。
姜怡妃又想起了陈姿燕说过女生请假他一定批的事情。
她随口问:“什么病。”
他说:“小感冒。”
姜怡妃笑了,他刚才那些话的架势像动了什么大手术,要躺床上恢复个十天半月的。
她撑着下巴,调侃道:“你对女学生这么宽宏大量,难怪燕燕说向宋老师请假,通过率是百分百。”
宋聿诚整理袖扣的手顿了顿,随即漫不经心地说:“妃妃真是好姐姐,帮我转告陈姿燕,她以后的请假通过率是零。”
“......我什么都没说,别赖我。”姜怡妃把枕头扔过去,“宋聿诚你什么恶趣味!”
宋聿诚接住枕头,嘴角的笑不怀好意,他坐回床上,手伸进被子里抓她的痒痒肉。
她招架不住,与他嬉笑着打起来。
他们玩了一会儿,穿好衣服,她在外面收拾东西,他在浴室里洗漱。
宋聿诚刷着手机上的消息,视线落在列表里新出现的头像。
刷牙的动作变慢,食指情不自禁点了点,进入朋友圈。
封面是一张女孩的照片,穿着燕都一高的蓝色校服,她捧着一大束蓝紫色飞燕草,遮住脸,繁花间的眼睛,目光清澈,纯净得像朝露。
宋聿诚呼吸停滞,脑子里的弦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