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怡妃羞恼,费力挣了挣,却找不到施力点,无果,有些手足无措:“你打得什么结?”
折叠的腿被人大力摁着,站不起来,仿佛在雪地里,不停地打滑,又如陷入捕鱼者陷阱,捞上岸扑腾的鲤鱼,滑溜溜的。
宋聿诚握着她的腰杆,不紧不慢道:“我爸爸以前喜欢海钓,会带我一起去船上,他钓鱼,我觉得无聊,就跟着一位有趣的船舶木匠学了很多打结的方法,也就几十种。”
“.......然后呢?”姜怡妃狐疑,盯着他的眼睛,越看越清楚,瞳眸中散着熟悉狡黠的光。
宋聿诚眨了眨眼。
下一刻,楼梯口的情景再现。
少了阻隔,更加清脆。
那微辣的触感,连同脊柱跟着弯下,触电般,烧着了她的脸。
姜怡妃压灭了气焰,声音微颤:“宋聿诚......你想怎样......”
“所以要不要和我学打领带。”
发梢在他脸上轻扫,倔强道:“不学。”
又是一击。
姜怡妃随惯性.趴倒,手吊着,距离他的脸还差一点儿距离,斟酌一番后:“......学。”
她懂能伸能屈,等松开了再报仇也不晚。
有意无意娇求道:“你快放开我.......”
眼前的距离徒然缩短消失,宋聿诚伸头上来吻住她,呼吸重新交互,掌中星火足以燎原。
很低的气压临摹她耳廓:“来脸上......”
勾起的瘾带走所有节奏,眼前墙上的影子放大,越来越深。
瞬间,宋聿诚的动作让她颤-栗出音,绳子的纹路在手背各处深陷,痛感跟着其它的一起扩散,自下而上,她无法克制地起伏。
窗外有零碎蝉鸣,耳畔有水声,仿佛时光倒退,春雨连绵,苏香山层林雾气弥漫,仿佛回溯冬日,绚烂的烟花照亮四周各处的雪顶,如叠翠流金。
一年四季,唯独没与他赏过秋。
他熟悉她的每一寸,知道她的边界线,姜怡妃重新想当初为什么想和他做这种事呢,他又是何时对她动了心,她迟迟不肯放下戒备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有时候她自己都无法了解自己。
但此刻,她期待与他度过秋天,凑齐整个四季。
脑海刷上金黄的颜色,在飞机上的电影里,他们隔着屏幕误入岁月静好的余晖。
她随着本能向上避开那一股由内而外的冲击感,扬起颈,他手臂抱拢,紧紧嵌住她的腰制止她离开,刹那间坠-落深海,泡沫似的分崩离析。
拉扯太久,手已经能从绳子上挣脱,姜怡妃低头去看。
伸手碰到床灯。
灯光幽暗,宋聿诚唇和鼻尖泛着晶莹的光。
离眼角近的地方,有一滴滑落。
而他目光灼灼,像燃不尽的烛灯,抓过她的手擦过他的脸:“你看,倒真像给你弄哭了。”
太败坏了。
“你别说出来啊......”姜怡妃忙去遮住他的脸,忙乱不堪。
随即静谧许久。
感受到贴近眼皮的手指抖抖瑟瑟,宋聿诚从她指尖的缝隙里望上去。
她像是徒然去了一个人的世界,微微蹙眉,有水光在眼眶里打转。
宋聿诚拉过她的手,拥住她,盖上被子,低声问询:“怎么了?”
“宋聿诚......我”姜怡妃靠在他肩上,手臂勾住另一侧,指控制不住似的掐住他肩膀皮肤,语调迷茫,“我......我说不上来。”
“没事的。”宋聿诚看出她情绪不稳定,也察觉到在沪城医院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她才会独自露-出那样失落的表情。其实,她并没有她想象得那么善于伪装,但他不会直说,怕无意伤害到她。
她理性的背后是谨慎和极度的敏-感。
“我可能有那么一点点,”姜怡妃嗓音沙哑,缓缓出声,“是喜欢你的。”
宋聿诚眼眸停顿须臾。
轻柔的吻落在她头顶,男人的反应比她想象得平静。
“等静下心再想这件事。”宋聿诚温声说,“......姜怡妃,来日方长,你可以慢慢来。”
“你着急吗?”
“不急,我又不是快死了。”
姜怡妃吸了吸鼻子,嘴角上扬:“之前我和高杰开玩笑,你要是死了我会踊跃帮你处理后事,给楼底下的那些瓶瓶罐罐找个好人家,一开张应该能吃三年了吧。”
会开玩笑说明心情又好了。
宋聿诚叹息:“麻烦不要热心在一些奇怪的地方,谢谢。”
她手伸下去试探:“你居然不生气,情绪稳定的男人果然很加分......宋老师,真的不需要管管它吗。”
姜怡妃微笑,视线拂过他额角浮起浅浅的脉络,停在黑眸中肆意探寻暗处的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