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他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卫双舒心下来气儿了,她还好好给他解释柳家公子的事情,他倒好还与她装愣。
原本她还觉得那幅画画的定然是她,眼下看来八成是他不知名的某个相好……
越想越烦躁,狠狠捏了他一把就打算滚到床榻最里边去,不再搭理他。
可还没等她退开,就被裴不明摁在怀里,不能再退分毫。
“什么美人图,娘子说清楚,不可空口白牙污蔑我。”他是真没什么印象了。
“云州那边的暗卫传来消息说你挂在书房一副美人图,日思夜想……”
自前世到眼下,她都不知道他竟然还会做这种事……卫双舒越想越委屈,想退开又不能退,鼻尖一酸索性直接拿锦被捂着自己。
“那副画是美人图不假,可那画像上的人就是你,你前段时间找了画师教我,我学成了,只是没来及给你看……”
裴不明明白了来龙去脉,有些好笑地拍了拍把自己裹成一团的人解释着,话说到一半却感觉不对把她从锦被里剥出来。
拨开她落下来的发丝,裴不明怔住了,指尖带着点点湿意,还有她微红的双眼,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真的不是别人,我去把那幅画拿来给你,在云州的时候我还未给它添上五官,回京城前才添上的,云州那边局势复杂不好叫那些人知道你的模样,何况我也不是什么大气的人,不想叫他人看见你……”
他这乱七八糟的都在说些什么呢,裴不明只恨自己方才反应慢了些,没能好好解释清楚,害得她伤心了。
卫双舒其实方才有认真听他在解释,几番下来早就捋明白了,他是对着画像日思夜想不假,但那画像上的人确实是她。
“你确定你画的都是我?”卫双舒多少也了解了点裴不明的性子,他若是真学会了,那定然不可能只画了一幅。
“都是娘子,绝无他人。”裴不明眼下一心想着哄好心上人,哪能注意到她话中暗含的意思?
“那你说,你管着我是为了什么?”卫双舒就是想知道,想要听他说。
“为了能与娘子长相守,要娘子长命百岁,要你无病无灾。”他最看重的就是这个,除此之外便是裴家的事,待到家事尘埃落定,他一颗心都扑在她身上。
若是不能叫她高兴,不能长久相守,待到娘子病逝,他就与她一起长眠地下。
“我去取画像,娘子切莫再哭了。”裴不明用指腹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泪水在他指尖留下一抹挥之不去的灼热,叫裴不明感到心慌。
“明日再看,我要睡了,你不许走。”卫双舒再次窝进他怀里,与方才一样把手伸进他的里衣取暖。
裴不明只能摁住她的手,叫她不再作乱,老老实实轻拍着她的背,哄她睡。
闹腾了好一会儿的人,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也不知是不是没心肝。
不过,谁叫他就认定了这个姑娘呢。
裴不明入睡前,不由得把怀中人搂的更紧些,她介意此事,说到底也是在乎他这个夫君的,也会因此吃味。
想到这些,裴不明欣喜不已,满心欢喜到半夜才沉沉睡去。
于是乎裴不明早上是被卫双舒叫醒:“要错过去外祖父家的时辰了。”
裴大人对长辈有个相当不错的习惯,那就是尽量不在长辈面前失礼,能尽量早到的话他是一定会早些去。
当然,这仅仅是对他尊重的长辈而言,至于朝中那些倚老卖老的老臣,裴大人向来都是把他们往死里气。
反正那些老骨头命硬得很,一时半会气不死。
果不其然,卫双舒说完这话,裴不明便迅速睁开眼掀开锦被去收拾自己了。
卫双舒在旁边看着裴不明收拾自己,他其实没有多麻烦的流程,只是在选衣裳上多少有些纠结。
裴大人在长辈面前可向来都是最稳重的模样,可卫双舒前些日子为他准备的衣裳大多都显得裴大人很是年少朝气。
总之,就是不够稳重。
“娘子,往后能多做几身深色的衣裳么?我穿着这身去见长辈,不大好吧?”裴不明有些局促。
卫双舒站在他身后,看着铜镜里的他缓缓笑了声:“这些不衬你么?虽说深色的也好,可郎君眼下不到而立之年,最适合的便是这些明亮之色。”
若是到了而立之年,她倒是不介意给他做那些衣裳,可他到底也没到那个年纪,最多就二十二三这样。
“并且,这与我的衣裳很是相配。你之前那些,我可没有类似的衣裳配你。”
她上辈子倒是有不少,可眼下秋槿选着料子帮忙做衣裳,三个丫头都一致不想让她穿那些老气横秋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