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半就是因为那个裴不明所以心里郁郁,他老人家都打听过了,那个裴不明这么久了都没想着要给她写封信来,想必是心里惦记得很。
“主要也不是这个。”她只是忽然想不通,裴不明为什么要坚持娶她。
“你这性子倒是与你母亲不大像,你父亲在外要是三个月之内没给她写信,她定然是要写信去问问的。”
但是舒儿并不会,她甚至也不想与人说起此事。
“但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在烦心了。”他几十年都走过来了,看着女儿情窦初开到成婚,他很清楚外孙女眼下可能是陷入了某种苦恼。
只是她觉得,这份苦恼说了,也没人能给她一个合理的答案,所以只能憋在心里。
卫双舒抿了抿唇,她想过要去问问他,但是想到他在云州那么多烦心事,就不想去打扰他了。
“你很喜欢那那个小郎君,我看得出来,你阿娘也看得出来。”他对裴不明这个小辈的印象还停留在他写的那些文章上。
也听说过这孩子与舒儿小时候的事情,季老觉得这很可能便是二人之间特殊的缘分,所以也不曾反对这门亲事。
“你不必着急辩驳,你最近在暗地里查裴家的事情,我的学生都已经告诉我了。”季老从没小看过这个孩子,但是没想到她对那个孩子如此用心。
卫双舒听到这番话,诧异的看向了自家外祖父,他的学生?
“我手里也有裴家当年的证据,想要为裴家洗去冤屈并不难,只是要在一个合适的时机,才能达成最好的效果。”
他一直都又在留心这事,但是京城大部分的世家都参与过此事,他不愿让季家站在众人的对立面,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一有人开始查裴家的事情,季老便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我只是想帮他提早做些准备罢了。”
卫双舒不愿多说,裴家的事情,裴不明定然也不会愿意把季家扯进去。
季老把手里的棋子落在棋盘上,似笑非笑看了一眼自己的外孙女:“还是说,你在为永康郡主的事,吃味了?”
他之前便知道了这事,但是之前舒儿还不甚在意,此番回来倒是改了主意和永康郡主针锋相对,哦不针对永康郡主。
她就没想叫永康郡主和雍王好过,所以坑了永康郡主之后,还连带着要坑雍王一把。
“外祖父不是说我很喜欢他吗,吃味也很是正常。”她要是毫不在乎,那么外祖父很可能就要劝说她和离了。
“你这丫头滑头得很,不想说他就不说了。”
他也不是很想知道真假,这小丫头心里太有主意了,她不想说,他就是劝上三天三夜她也是不会说的。
“外祖父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呢?”卫双舒很少听从外界的传言去看一个人,特别是关于裴不明的事情上。
但是她今日很想知道,在外祖父的眼中,裴不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狠心的,要手段有手段,也很聪明,也很危险。”他虽未亲眼见过裴不明,但是依稀能从文章之中,窥见一丝他的本性。
卫双舒原本捻到手里的棋子,听到这番话,指尖竟没捏住,滑落到地上。
她听得出来,外祖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极为认真地在和她说这番话。
“我听你阿娘说,他在你面前不是这样的。”
卫双舒很少见到裴不明对她流露出任何不好的情绪,即便是她重病在床,他在她眼前都是温和有礼的模样。
但她不是没听过裴不明发火,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了,眼下回忆起来却还是很清晰,不止是正门口他踹下人的那一脚。
更是她在夜半无聊时游走到他书房外,听到他生气斥责下属办事不利的犀利之语,她很清楚他的本性不仅仅是她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你知道,只是不敢相信。”季老肯定地下了论断,对她这副诧异却又了然的神色,老人家难得露出了点意外的神色。
他还以为她对裴不明的真面目一无所知,所以才愣神,但事实上舒儿很清楚他不止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他待我好是真,为我忧心也是真,我就不必与他计较那么多了。”
卫双舒很清楚,他已经对她够好了,即便家中对他有再大的恩情也该还清了。
季老无奈地摇了摇头:“行了,不说这个了,到了合适的时机,我会叫人把裴家事件的证据交给裴不明。”
卫双舒怔怔的看了一眼外祖父,原本她还想着要怎么说服外祖父把证据单独给他,眼下看来外祖父已经看明白了。
“你不想叫他知道,外祖父帮你如愿了,你还不高兴,等会儿你阿娘来了以为我欺负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