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就是来拆人家搭好的戏台子的,不是来交朋友闲聊的。
其他人面对裴不明或许心里直犯怵,可是今日这个公子倒是完全无视了裴公子的冷眼,勇往直前的一直同他说个不停。
春桃和夏云在不远处看得那叫一个新鲜有趣,回去又可以同姑娘说起裴公子了。
“接下来,还有许多难题等着大家,大家也不用气馁,本轮不采取淘汰制了。”
实在是答出来的人太少了,若是继续实行淘汰制,那后边的环节便没办法继续了,也会影响殿下的大计。
不得不临时做了些小改动,在场的人也没有反对,毕竟没有人不想参与到最后,拿到一个好名次吸引更多的人脉。
裴不明也十分成功的把全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有两个与裴不明同桌的人,都受不了了悄悄地去了另外的桌子。
裴不明却还是那副淡定的模样,锦袍公子则是继续旁若无人的想同裴不明拉近关系,全然不在意那些人的灼灼目光。
这一桌便只有他们二人了,在人满为患的茶楼里格外打眼。两人的表现也格外令人意外,尤其是在来观诗会的那些姑娘眼中,更为耀眼了。
“也不知到底什么样的姑娘才能入裴公子的眼,这十几年了,也不见他对那位姑娘多看一眼。”
“说不定裴公子想专注于科考,暂时不考虑那些儿女情长呢?”
“那我若是求母亲让媒人去问问,是不是可以先把亲事定下来?”
“他旁边那位公子也不错啊,看着便活泼开朗的很好相处的模样。”
春桃听着那些姑娘的话,心里暗暗地为自家姑娘捏了把汗,这裴公子好是好,只不过未免太过招蜂引蝶了些。
日后,若是招惹一群莺莺燕燕回来,自家姑娘能忍吗?娘子同主君都是琴瑟和鸣的,府上又没有小妾通风,姑娘想来也不想同其他女人一起争风吃醋。
“你老是在姑娘面前提起裴公子作甚?”
“姑娘打小就喜欢好看的,裴公子既是姑娘的救命恩人,又是整个江南最好看的公子,同姑娘站在一处光想想便很般配不是吗?”
春桃在江南已经找不出第二个,相貌比裴公子好的人了。
“那姑娘的婚事也是要娘子定下才作数,你在外边可不要乱说。”夏云看着裴不明那张脸。心里赞同她的想法,却是不得不提醒她谨言慎行。
春桃随即闭嘴了,这还是外边人多眼杂的不好说这些。
第三轮,直接上了一个小难题,台上的人直接问了道策论题。问该如何解决景朝周边的匪患问题,这难度便又再上了一个层次。
周边的匪患已经成了景朝这几年最为头疼且棘手的问题,但迟迟没得到很好的解决,眼下就是考他们是不是有真材实料的本事了。
“不就是一场平常的诗会吗?怎么还扯到策论上面了?”
“是想试试这些人的水准吗?”
夏云和春桃觉得奇怪,却没有多问。
裴不明倒算淡定,雍王殿下费尽心思搞这么一出不就是想试探试探他们到底有没有真材实料,是不是可用之才罢了。
旁边的锦袍公子却是很是苦恼的纠结着,似乎有些左右为难。
裴不明不着急答题,给其他人一些发挥的空间,免得他觉得自己满身才华无处施展。
“大家可有什么好的应对之策?若是没有,那么乌某便开始抛砖引玉了。”
裴不明见他看向自己,不紧不慢的抬手示意让他先开口,想必乌建德早有准备罢?
“以戈止戈,兵不血刃……”
一连串的话里,引经据典很是通顺,却是有些华而不实,主杀。
可他知道山匪有多少人吗?全都杀了,那景朝上上下下损失了多少劳力?有些地方还是拖家带口的,若不是因为天灾,走投无路谁愿意做这个?
若不是罪大恶极,何以就到了杀人的地步?方才对本朝的律例不是记得听清楚的吗?怎么到了这却是无视本朝律例,直接要大开杀戒了。
策论连本朝的律法都不顾及,知道的是策论,不知道还以为是先帝在发号施令呢。
待他话音落定,有些人就为他拍手叫好,察觉不对的却是笑而不语。
“本朝律法,罪大恶极者,方可诛。那么你确定了,每个山寨的人都是罪大恶极之人?便如此武断的要以戈止戈?”
裴不明在一片稀疏的夸赞声里,从容不迫的开口道,站起身来身姿挺拔规矩端方。言语不急,却是字字诛心。
“方才,这位兄台明明才答过了本朝死罪的律法有几何,转头做篇策论,便将之抛诸脑后了?”
在场的凡是思维敏捷些的,看乌建德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此人今日在江南行事很是招摇,更是多番挑衅招惹是非,眼下又有些名不副实,实在不宜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