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雍王是想去游玩还是去结党营私,他留在京城已经是他睁一只眼闭一眼的结果了,这个皇叔要是再不识相,他就只能动手了。
“陛下,最近雨季频发,之前云州知府抱病上奏,也不知云州最近如何?”宋高惇昨晚也察觉到了,若是章丞相不与他说,他也是不会主动问。
“皇叔不必忧心,云州那边一切都好。”元和帝并不打算就此说云州的事情。
皇叔野心勃勃一直想拉拢京城中的新人,更是对裴不明展现了莫大的兴趣,甚至有心想要把永康这个女儿许给他。
但,皇叔的如意算盘注定是要落空了,裴不明对卫家姑娘可谓是一片痴心,远在云州都还惦记着。
宋高惇和章丞相都是精明的,闻言就知道云州那边确实有他们不知道的大动静。
只是元和帝不愿意和他们说罢了。
“臣想问问,立下军令状的那位可都做到了?云州的雨季想必再过一段时间也就结束了。”乌建德站出来直言问道。
要是完成了还好,若是完不成,那可就有文章可以做了。
他早就想对裴不明下手了,之前对孟冠玉下手,叫他逃过一劫,裴不明若是死在云州了,他也就不必费心了。
元和帝的目光落到这个不怎么起眼的新人身上,他知道这个新人,他那个‘好皇叔’手底下的走狗,之前还派人对孟冠玉动手。
要不是裴不明暗中给他送来了一份密信,他一时半会还真不会注意到这个新人,毕竟他的能力和文采在京城这堆新人中都不算出众。
就是个吊车尾的水平,只是因为此次春闱题目有些难,选拔出来的新人不多,除却填补了地方上的空缺就是留在京城。
这么多人,勉强够用。
等真正要清理朝堂上的废物点心,空出来的位置数不胜数,重要的位置当然要留给自己信得过的有能力的新人。
自从知道他是皇叔身边的人之后,这个乌建德在元和帝眼中已经出局了,元和帝也不是没想过要策反他。
只是瞧着,此人有些冥顽不灵,策反的可能性不大,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梁知府抱病,一切全权交予裴不明处理,做得好自然有赏,做不好自然也是要罚,只是他作为新人,还是不能太苛责了。”
元和帝此话一出,心思各异的人纷纷都活络起来了,这话的意思是……
是云州那边情况不好?裴不明没能做好?眼下很可能要适当地给他一些处罚?
这话模棱两可,但是在朝堂上的人,几乎都往坏的方面在想,根本没想过另一层。
即便是章丞相也感觉,元和帝此言是为了给没能处置好云州那边的事情开脱,减轻一些处罚。
毕竟若是裴不明做得好,元和帝不可能是这个反应。
除却早就知道内情孟冠玉和周扬,便是对裴不明有信心的季燕匪都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汗,在陛下手底下做事也是需要万分小心的。
何况,今日祖父还提点了他。
雍王也不蠢,自然也听出来了元和帝的意思。
原本宋高惇对裴不明这个新人寄予厚望,想着早些他若是能早些回京城,便能早些撮合他与永康。
眼下看来,他已经可以物色新的女婿人选了。
章丞相倒还算沉稳,没有表现得很明显,也并没有全信了元和帝的话。
裴不明这个新人可不简单,从之前躲避京城世家对他的查探,就看得出他很聪明。
皇帝有心要把裴不明收归麾下,新人出去历练出了点小岔子,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元和帝想护着他也无可厚非。
章丞相和元和帝交手十余年,从一开始的轻敌,到眼下的慎重对待,都是在元和帝身上得到了不少教训。
尽管这位不是自小当做储君培养,但是与先帝相比,元和帝已经算是不错的一个君主。
“赏罚分明,这是自然的,还请陛下不要轻纵了犯错之人。”别人还在静观其变,乌建德就已经先行开口要对裴不明赶尽杀绝了。
这不在元和帝的意料之中,或者说,元和帝根本想不通乌建德为何要如此直接的针对裴不明。
尽管他是雍王的人,但是元和帝瞧着雍王的态度也没到要给新人落井下石的地步。
那就是这个乌建德自作主张了?
裴不明是得罪过他?元和帝抱着这个疑问,侧眸看向了神色如常的孟冠玉和周扬,二人毫不意外那就是早就知道了?
“这是自然,朕向来赏罚分明,该赏的朕自然不会亏待了他。”元和帝面上没有表现出自己对这个没有眼色的新人的不满。
只是继续说着模棱两可的话,迷惑朝堂上想搅混水的人,借此顺利给裴不明争取到最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