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梁志云这副早就虚透了的身体,就算与在场的下人比也是一样要输的。
“这可是好酒,裴公子可别给我浪费了。”
梁志云眼下还不觉得有什么,见裴不明喝他也跟着喝,丝毫没有一点已经上了年纪的自觉。
管家不敢去劝,其余的下人就更不敢上前来劝自家的主君了,哪怕是在台伤最受宠的美人也不敢来劝。
裴不明身边的人与他们相比倒还算淡定,这两个人要真拼起来,云州知府还真不一定是他们公子的对手。
年轻人和纵欲过度的中年男人,其实谁胜谁负已经一目了然了。
只是云州知府自己不信罢了。
裴不明也没打算给梁志云留面子,喝完了那一坛酒的时候,裴不明还特意给把酒坛倒了过来,而彼时的梁志云才喝了一半儿。
“梁大人还没喝完?这好酒好菜都上来了,是不舍得喝了?还是喝不下了?”
裴不明酒量很好,这酒也不是什么难得的,从前在江南的时候,没少与夫子喝。
也就是梁志云没见识过好东西,才会把这几坛子酒水当成宝贝,还当成好酒拿出来。
也可能是他实在是吝啬,不舍得拿出银子去买更好的酒水吧。
喝了一半儿的梁志云已经开始头脑发昏了,听见裴不明说话勉强还能抬眼多看一眼。
就这点小酒量,还想灌醉人,梁志云对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没有个数。
“你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能拿我怎么样?就算是你爹今天活过来了,在云州也只能乖乖听我的!”
裴不明只觉他在大放厥词,对于他提及自己的父亲,他也并不气愤。
现在记得更好,往后求饶的时候才能明明白白记得之前对裴家所做的一切,省的他还要帮他回忆回忆。
旁边的管家和下人闻言便隐隐感觉到两人之间不对的气氛,他们家主君竟然认识这个新人的父亲……
那这个新人的来历,自然不一般,也不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能惹得起的存在。
“梁大人多珍惜眼下的日子吧,往后在阴暗潮湿的大牢里,可就没有这么多好酒好菜伺候着你了。”
裴不明全然不在意梁志云口中的碎碎念,只不过能听得清,但是并没有入心,所谓左耳进右耳出也不过如此了。
“你笑话我没有子嗣,你以为是因为谁?还不是你父亲给的找的好婚事?那个女人下手可真狠……”
裴不明知道他的婚事是他父亲推荐的,凭借着裴家以及他父亲在京城的地位,由他牵头见面罢了。
他自己想借柳家的势力,又想着把不能生育的黑锅个柳家的女儿背,人家不想祸害自己的姊妹所以去看了大夫确定自己没问题。
裴不明上辈子顺着梁志云的关系网就查到了这些陈年旧事,严格算起来,父亲最多便是牵了个头。
他颠倒黑白,眼下还想污蔑柳家娘子,真是小肚鸡肠,怪不得给先帝作伪证还能心安理得在云州充老大。
“自己不能生可别怪姑娘,该看大夫就看,讳疾忌医可是会断子绝孙的,梁大人觉得呢?”
下人是真没想到自己还能听到有人在主君面前戳他心窝子,还是主君最为在意的事情。
“不过想想梁大人断子绝孙也挺好的,这偌大的家业,偌大的云州可就是你手底下那些虾兵蟹将的天下了。”
这种人生不出正好免得祸害小孩子,出生在这样的人家,算起来,也是一种不幸。
毕竟按照梁志云这十余年的所作所为他绝对不会有一个善终的结局,梁氏一族覆灭是必然,连带着云州这些与他有血缘之亲的亲戚也是要死的。
梁志云都知道斩草除根,他当然也知道。
想来梁志云自己也知道自己要是没有个孩子,那么他在云州十余年所做的一切就是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
但他就是不相信自己就是不能生,所以还是霍霍了不少姑娘,但是十余年都过来了,还是没有动静他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刚刚他话里提到了‘那个女人’?裴不明便不自觉地想到了梁志云的原配娘子,柳氏。
他还以为自己不能生是柳氏的缘故吗?那他当真是无药可救了。
不过听到他这么说,裴不明猜测柳氏很可能还活着,但是今夜过后可就未必了。
“梁大人作孽太多,是在哪里惹得风流债?”
裴不明继续冷嘲热讽,就看梁志云今日能说出点什么有用的信息来了,旁边的下人也不敢在此时上前做些什么。
“真要有报应,那也轮不着我先死。”梁志云抱着酒坛子在原地直哼哼,云州这边是他的所作所为,但是京城那些事情……
可都不是他做的,主谋都还没有大难临头呢,他就只能算得上是个帮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