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距离新人赴任的时间越来越近,城中还是没见着新人的影子,云州知府已经能想象到有人领着新人的头颅来向他领赏的样子了。
而彼时的裴不明正在城里到处转悠,再熟悉了一遍云州主城的各大路线,若不是天色还没暗下来,不好行动。
裴不明还想进知府大牢里转悠一圈,云州知府最喜欢把自己的敌人以各种罪名抓紧大牢里折磨,其中还包括他自己的发妻。
上辈子裴不明来的晚,又忙着抢修大坝的事情,就只得把云州知府的事情先放一放,这一放,要紧的人证都给云州知府杀了个干净。
那老东西是个狠人,便是自己亲女儿发现了他自己的罪行,他也是照杀不误。
府中那些美妾自然也不必想,能杀的人他都给杀了,他也就只能搜集物证,还有底下那些同伙的罪证把他往贪污腐败上按。
至于那些无辜的女子,还有与云州知府有恩仇旧怨的人就只能含恨而终了。
他来之前便与皇帝陛下谈过了,关于他是裴家后人的事情,皇帝陛下表示不介意,但是要想推翻先帝决定的案子还是得靠他自己。
先帝毕竟是他的父亲,他要是明面上帮着裴不明推翻先皇的决定,定然会被朝堂上那些有异心的大臣揪着不放。
至于为什么先帝做出这种荒谬之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就连元和帝也是在裴不明坦白之后去查问了才知道实情。
因为先帝昏庸残暴,还有拥护着他的那些奸臣都在掩盖曾经的事实,要记录的史官也一并作伪。
皇帝陛下把作假了的档案交到了他手上,到时候作为证物一起给裴家洗刷冤屈。
裴不明还得想法把知府大牢里的那些行走的证人,尤其是云州知府的发妻,从知府大牢里边弄出来。
她作为云州知府的发妻,知晓的自然比旁人的多,也更加可信。
“听说没,之前被收剿的山匪又卷土重来了。”
“人家也不做偷鸡摸狗的事情,要不是自家的妹子被知府掳去做了妾室,人家能跟他对着干?”
“低声些吧,叫他的人听到,你还要不要命了?”
“我可是听说了,皇帝陛下要派新人来整治他了,谁知道他还能在那个位置上待多久?”
裴不明就在旁边的小桌上吃着饭,一边吃一边听着他们说起周边的事情。
各地多少有些匪患,云州这边也是有匪患的,只是上辈子被云州知府剿灭了个干净,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缘故。
来得早,也是有些好处的,这时候证人还都活着,他也没到上辈子那种顾前不顾后的地步。
裴不明吃完饭先去找了一趟卫家的家仆,与他打听云州知府的种种恩怨。
“云州知府欺男霸女这事在云州不算什么稀奇事,被他抢回去的姑娘没有五十也有十余人了。”
“公子在云州行事要注意,街头上多是云州知府的走狗,若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被他们听去了,可就要被抓进知府大牢了。”
一言不合就被抓进知府大牢,要是进去了,没人去花银子保出来,那天说不准就直接死在里边了。
“知府里也多是云州知府的远房亲戚,个个都是难缠的货色,公子去赴任的时候带上几个能打的家仆,便不必怕了。”
家仆见他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也没隐瞒什么,直接便言明了。
“我明面上就暂时不与你们联系,有事再私下联系你们。”他不想把卫家牵扯进来,他们在暗处不要表明自己的立场便是最好的了。
“小的明白,但是公子去赴任的时候,还是要带上几个人为好,放心都是家主信得过的人。”
他们家姑娘好不容易有个姑爷,自然要好好珍惜,在云州这地界还得多加小心,姑爷可不能在他手底下出事。
姑娘生气了,主家谁都劝不动。
“晚些吧,后日我再过来一趟,人要面生的,不要叫云州知府认出来了。”他带着几个人也方便做些事情。
“公子要在府上住吗?我叫人打扫了房间……”
“我这几日住客栈,有事便给客栈的管事递信,他会转交给我。”他赴任之后可就住在知府衙门了,与他们牵扯太深不好。
“好的。”裴不明继续问他关于云州知府的事情。
“云州知府的发妻好像姓柳,是京城柳家的庶女,没落之后又恰逢年老色衰,就被云州知府冷落了很久。连带着嫡女,也备受欺负。”
云州知府格外宠爱他的庶子,还有那些美丽的妾室,只要顺从他就能得到很好的待遇。
违逆他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被送去知府大牢折磨,总之没个好下场就是了。
姑爷在他手底下做事,可得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