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明祉明日就走？”卫娘子猜测着，边安抚地拍了拍舒儿的背。
尽管早已对此事有了心里准备，但是刚成婚的小夫妻舍不得彼此也很是正常。
“才没有呢。”卫双舒靠在自家阿娘的肩膀上，依稀能闻见阿娘身上叫人安心舒适的味道，心中那些情绪都归为平静。
她过些日子，回去收拾她的。
卫娘子慈爱地笑：“你呀就是嘴硬，明日他走了可不要哭鼻子。”
小时候得知她阿爹和兄长要外出远行，巴巴地问他们去哪儿，能不能带上她还有阿娘，三个人围着她好说歹说。
才把她劝住，小姑娘人小鬼大，明了点事理之后拍着胸脯保证不会伤心。前脚把人送出门，后脚回自己院里哭个稀里哗啦。
卫双舒轻哼一声，小声反驳道：“我才不会哭，哎呀阿娘不要戳穿我嘛。”
她确实有些舍不得他，但是他有他的正事要做，她要是表现得太难过，岂不是叫他很为难？
倒不如叫他什么也不知道，安心赶路。
“好好好，阿娘知道了。”姑娘家面皮都薄些，她家舒儿又明理，显然是不想表现得太明显叫人为难。
卫娘子也不揪着她不放：“他走了之后，是打算过来与阿娘住还是在府里自己住呀？”
她这个做母亲的了解这孩子，担心她一个人在府里闷出好歹来，过来她们母女还能好好说说话，互相解解闷。
裴不明也是这么个意思，他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府里，想叫她劝劝舒儿来着。
但，卫双舒暂时自己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所以并不打算明日之后就回来与阿娘住一块。
“不了，阿娘，府里还有好些事要我做呢，七月之前我得做完，七月咱们要赶着回京去与外祖父一家吃个中秋佳节的团圆饭呢。”
卫双舒细数着自己要做的事情，卫娘子就在一旁听着她慢慢说，听她要怎么布置院里的花草，要改府里的那个地方。
“他不管？”卫娘子听到最后，只有这个疑问。
“他最近收到云州那边的信件，无心在意这些，说随我心意来就是。”裴不明并不挑剔，他要是有什么不满之处，她到时候在给他改。
往后的几十年的光景，她们还有很多的时间。
“迟早把你惯坏了。”卫娘子尽管嘴上这么说，但是眼角含笑，显然对此并没有什么不满。
卫双舒笑了笑，她没反驳什么。
她可能早就被惯坏了，出生卫家，家中不会因为她幼时千般难养而弃之不顾。阿爹兄长，幼时细心陪伴，稍稍年长些便四处为她寻医问药。
阿娘在家中一直陪着她，悉心照顾，要什么有什么。逢年过节，他们更是早早就准备好了礼物。
原本阿爹阿娘之前是不怎么行善的，因为他们实在很忙，景朝那时又正是乱时，行善露富并不是什么好选择。
但是，那个僧人说的话，阿爹阿娘是真真放在了心上，也是实实在在地去做了。
尽管可能只求得了一个心安，但那也是因为希望她能真的得到一些应有的福报。
“给他准备好路上要带的行囊了吗？人家出门在外可别忘给他带些银子，明祉那孩子把家底都给你了，你别忘了平时给他些银子。”
“带了，我给他准备了，银票碎银黄金都准备好了。不过他说要轻装简行就没给他准备太多。”
她还给他带了一些药之类的，瓶瓶罐罐，再多的就没有了。
卫娘子闻言有些欣慰：“你准备好了就好，等会儿吃过午饭，就该回去了。”
裴不明明日就要走，怎么说也要给他们留些单独相处的时间。
“今日阿爹和兄长准备与他说些什么？”卫双舒猜到可能是和新婚贺礼有关，但是并不清楚具体的事情。
卫娘子见状伸手点了点她的脑袋：“少打听这些，他们要想告诉你就不会叫我把你带到这来了。”
卫双舒了然笑了笑。
“阿娘也不知道？”既然这样，阿娘很可能也并不知道。
“他们没说，你要想知道回去问问明祉不就得了？”她瞧那孩子，对她无有不依的，也就是在不带上她去云州的事情上坚定些。
卫双舒在心里叹了口气，嘴上回道：“连阿娘都不知道的事情，我问了他也未必会说。”
阿爹和兄长不想叫她知道的事情，她也就不问，当做不知道了。
“你要真想知道还能难得住你？”这小姑娘软磨硬泡的功夫，家里就没几人能受得了。
就看她是不是真想知道罢了。
“我就当做不知道。”她大致能猜到一些，但是既然他们选择自己悄悄说，那她也顺着他们的想法来。
还挺贴心，卫娘子瞧着她略有得意的小表情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