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霁那孩子早就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做事也很有分寸,他若想娶妻早就娶了。
眼下迟迟未动,要么不是不想,要么是心里早有打算。孩儿们的婚事,他一直都不着急,他觉得顺其自然便是最好的。
“放心了,咱们回去问问舒儿,是不是与裴不明提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了,这世上哪有什么断桃花的法子?”
卫娘子在他身侧念叨着,显然是在为裴不明这个女婿抱不平,卫父倒是觉得舒儿这样挺好的,免得婚后被欺负。
“你还好意思笑,还不是你们父子把她惯坏了,这种事情哪里有解决的法子?”卫娘子瞪了身旁的人有些不满道。
卫父依旧笑着:“桃花这种事来缘若寺自是无用的了,这东西总归是要看人。从前我身边百花围绕的时候,不也只有你一个吗?”
裴不明自小就在江南,有夫子的教导又是江南有名的才子,若他有心想要身边美女环绕也不是难事。
江南多少待字闺中的姑娘都央求自家长辈去书院提亲,随后又尽数被挡了回来,如此种种都能看出来他不是个随便的人。
“日久见人心,在京城我可听说了不少事,章家那位上门的丞相私底下对章娘子并不好……”
卫父笑意更浓了:“你这更是杞人忧天了,舒儿可不像那位章娘子一样好欺负。”
真要闹腾起来,裴不明不可能是舒儿的对手,更何况裴不明也不是章丞相那种人。
他家舒儿聪明着呢,哪儿是那个不听劝的章娘子能比的?
“你就放心吧,且不说舒儿,就是裴不明那么为舒儿着想,便与章丞相不同。”想当初章娘子与家中长辈闹起来的时候,那叫一个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章丞相当时可半点都没为章娘子考虑过,不论是从名声还是夹在中间叫她陷入两难的境况,都是他所不齿的行为。
“是是是你最有理了,但也不能叫舒儿总是欺负他不是?往后几十余年呢,她们总要和和美美过日子不是?”
她担心舒儿不懂夫妻相处的道理,总不能叫她一直这么对裴不明。
“这是舒儿和裴不明的事情,有些事得慢慢来。”
卫双舒起身的时候就问起了自家阿娘,春桃说人已经出门去了。
阿娘阿爹出门,既不带她也不带兄长,那多半与她还有兄长有些关系。
春桃说他们是去了缘若寺,想来是去求签问卦,她的婚事已经有了着落,那就是为着兄长的事情了?
她还说怎么在京城的时候不见阿娘催兄长呢,原是在这儿等着呢。
“你去提醒兄长一番,叫他最近小心些。”
尽管春桃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但照做就对了。
阿娘这一趟应当是问了出了结果,不然上辈子阿娘早该催促兄长把嫂嫂带回来了,但是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的。
也不知道裴不明怎么样了。
晚饭过后,卫双舒正在屋里对着窗外开得正好的花儿发呆,没一会儿就看见了自家阿娘从远处的长廊过来了。
卫双舒回神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确认的时候,人已经走到她眼前了。
难不成她猜错了?今日出去这趟是为她去的?
卫娘子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在屋里对着外边的花花草草发呆。
“休息好了吗?”一路上回来怕是没少颠簸,但是瞧着精神还好不少。卫娘子坐在她旁边,瞧着略有些成熟的女儿心中格外柔软。
“好了,一路上很顺利,阿娘过来找我是有话要与我说?”眼下这阵子可是阿娘与阿爹为数不多能待在一块的日子了,还要忙着她成婚的事情。
“那我可直说了?”卫娘子见她点头也没再兜圈子。
“你是不是与裴不明瞎说什么了?他怎么去缘若寺问些什么断桃花的法子?”卫娘子觉得这不是裴不明能想出来的事情。
能如此不着边际的也就是自家女儿了。
闻言卫双舒想起来之前自己的无心之言,她当时就说着玩儿的,这世上哪有什么断桃花的法子?
他这才回江南多久?这就去缘若寺问了?!还被她家阿娘撞见了?!
她怎么忘了,裴不明这人对她说的话异常较真,上辈子就是这辈子好像也没变?
见着她惊愕的表情,卫娘子心里便有数了。
“真是你叫他去的?”再确认一下。
“我当时与他开玩笑来着,哪成想他真去啊。”卫双舒有些哭笑不得,她也不知是觉着自己当初幼稚还是觉得裴不明这较真的劲儿可爱。
她觉得这话他不会放在心上来着,因为听着就很扯淡,若是真有斩断桃花的法子那京城那些官眷巴不得使在自家夫君身上。
见自家阿娘面露怀疑,卫双舒连忙把当时的前因后果与她说明了,最后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