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郡主院子门口的时候，嬷嬷没忍住伸长了脖子往里头多看了几眼，什么都没看到。
天冷，府上洒扫的人都不怎么出来，郡主这院子也安静了许多。
永康郡主这两日也没有出去参加各种宴席了，各家的官眷娘子眼下都要回去监督自家孩子准备春闱，这还随意摆宴席的人便没有多少了。
小门小户的人家郡主和王爷也瞧不上，最近是不打算出去了。
嬷嬷走着，心里还想着其他事，这一不留神就撞到了正朝着这边来的黑袍道士。
“嬷嬷当心看路。”黑袍道士记得雍王妃身边这个嬷嬷，只不过素日里并没有交流。
嬷嬷对这个黑袍道士并没有什么好感，对他向来是能避就避，因为他总是给人一种很阴险狠辣的感觉，嬷嬷打心底的害怕。
嬷嬷还是强撑着对他笑着道了声谢，随后离开。
这个方向，他很可能是要去找王爷商议事情，她还是不要多留了。
雍王妃见她神色慌张回来，连忙关心道：“嬷嬷，这是怎么了？”嬷嬷行事稳重，很少露出这般神色。
“方才遇上了王爷手底下那个道士，心里止不住的发慌。”嬷嬷回来坐下还心有余悸。
雍王妃眼下经常接触雍王手底下那些人，多少是记住了一些人，那个道士她也见过。成日见不着一张脸，话也不多……
看着很吓人。
“嬷嬷先喝茶水压压惊吧。”别说嬷嬷了，就是她也有些怕那个道士。
她不是怕别的，她是偶然见着他在饲养着一只乌漆墨黑的小虫，还拿指尖去逗弄那虫子。她对那虫子印象深刻，既害怕又恶心。
那种感觉，雍王妃到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头皮发麻，不敢再继续回忆了。
“乌大人的公子，似乎对郡主有意，王妃可看出来了？”嬷嬷犹豫着，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乌公子自小就被乌大人带着经常到王府来，与郡主作伴，这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嬷嬷舒这话主要还是试探试探王妃对乌建德的看法。
“青梅竹马又如何？王爷是不会把永康许给他做妻子的，乌公子永康也瞧不上，她可是立志要这天底下最出色的男儿。”
若是没有，永康可是宁愿不嫁。
只不过眼下看来，她尊敬的父王并不会叫她如愿就是了。不能如永康的愿，自然也不会如了乌公子的愿。
他们注定走不到一块。
嬷嬷闻言便明白了，不论怎么样，乌公子和郡主是不会有结果。
“父亲那边还是推脱不肯见我吗？”雍王妃眼下已经不想在永康的事情上多费心了，左右她说了也无用。
不如叫他们父女自己折腾去。
“管家说主君忙，不得空。”嬷嬷自己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不信。
雍王妃接二连三被拒，便明白了，自家父亲是铁了心不会见自己了。
连番的拒绝让她多少察觉到了一些端倪，只是她没有证据，不能仅凭自己的猜测去状告自己的父亲。都说她父母亲恩爱，眼下看来再恩爱也只不过是过往云烟罢了。
无妨，来日方长，雍王要留在京中。往后宫宴，还有的是时机见面。
她总要找机会问问他，到底是为什么，阿娘对他一心一意，给他生儿育女扶持他帮助他……
不说感恩，可二十余年的夫妻情分，就不能给彼此多留些体面吗？
“等宫宴上，咱们再找机会和父亲见面。”她能发现不对，那么宫中的姐姐呢？
书房，雍王看着前来的乌建德。
“春闱提前的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你能做的无非就是好好温书，争分夺秒把功课做好了。”雍王上下打量着他。
乌建德实在是静不下心来温书了，他此番来主要还是想试探一下，殿下到底属意那家的公子。
“还是说你有别的事情？”宋高惇难得耐着性子问话，见他不说也没有要为难他的意思。
“没，我过来是想问问裴不明等人有没有下落。”乌建德来之前便想好了，从这几个人的问题慢慢转移到郡主身上，最合适不过了。
“这几个人一直都没找到，不过其他人也找不到，想来就只有春闱的时候，才能见到他们了。”
宋高惇原本找不到人很是郁闷，可一听说全京城没人能找到他们，找了一段时间也就暂时放下了。
“若是他们当中有人夺得了状元，咱们该以什么手段拉拢他们？若是以金钱，当初在江南的时候，裴不明早该动心了。”
乌建德现在想起在江南的那段时光，心中对裴不明等人的怨恨便更重了几分。
宋高惇只当他是来打听裴不明等人，顺带问问怎么拉拢他们，毕竟天之骄子多少还是有几分傲气，不肯为金钱折腰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