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那人说到底还是她兄长,要动手的话还是得仔细问问她。
“别了吧,眼下他便总是对你挑三拣四的,若是被他发现了,你可就要倒霉了。”她兄长要想给他使绊子,法子也不少。
他们两个能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就好,别见面就打起来就更好了。
“我可不是开玩笑,舒舒若是真想,多得是不被发现的法子。”套个麻袋打一顿,他还是能做到的。
这人是认真的,她若是此刻要他去把人拎起来打一顿,他大概率也会去做。
“不说这个了行不行?”裴不明这人倒是跟上辈子不大一样了,上辈子明明不会说这些话哄人开心,眼下这么说话一套一套的。
“别把头埋进锦被里,闷着多不好。”裴不明悠悠出声提醒道。
他说这些话,只是想告诉她,她开口了,他能办到的事情他一定会尽力去办,往后若是遇见了什么事情大可放心找他做。
卫双舒猛然转头看向纹丝未动的帷幔,他是怎么知道的?武功好连这都能知道?
“舒舒既然说是不小心,可终归还是舒舒踹错了人,舒舒便不打算给我点赔礼?”他总不能白白挨了那么一脚吧?
尽管说她那一脚并没有什么力道,可是借此向她讨要点好处,也还算值得?
“你想要些什么?”卫双舒坐起身,不大自在的问道。
“哪有问人要什么赔礼的?还是看舒舒自己的心意。”裴不明的语调有些云淡风轻。只要是她给的,他就不会嫌弃。
卫双舒听着他那语调,偏偏就不想叫他得意,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拿什么东西给他做赔礼。便想起了前些日子书架上放了些新书……
“那边书架上有些新得的好书,裴公子自己去挑吧。”她才不要起身去给她找。
“好,裴某这便自己去挑了。”
裴不明只是想要看她能给出什么样的诚意罢了,主要是看她的心意,东西什么的倒是其次。
裴不明脚步很轻,显然是有些担心被守在外头的暗卫发现,特意放轻的脚步。
书架上的东西新旧做了分区,显然是整理的时候用了心思,好方便拿取。裴不明在书架上瞧了好一会,也没找着中意的书。
原本打算就此放弃的裴不明,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到了书架底下的一个小角落,堆放着几卷字画。最底下突兀地多了一张没有装裱好的画纸,混在装裱好的画卷里,格外出挑。
尽管裴不明很好奇,却没有第一时间便抽出来看,她只是叫他过来挑书籍的,画卷这一类的东西还是先问过她的意思再看。
“没看上?”卫双舒大致猜到了,裴不明博览群书,一般的书自然是看不上。
“看上了些别的,就是不知舒舒肯不肯割爱了。”裴不明只是好奇,按道理舒舒身边的人不会轻易犯这种错误。
春桃她们几天对舒舒的事情都很是上心,不可能会让她心爱的画作如此随便的混迹在一堆装裱好了的画卷里。
甚至还被压在最底下……
卫双舒还浑然不知:“你看上了什么拿去便是。”免得日后她又要多费心给他准备赔礼。
“画卷也可以吗?”
“你看上便拿去。”卫双舒说完这话,便听到他低低的应了声好,又走开了。
卫双舒正想继续闭目养神的时候,忽然想到那处书架上有她失败的画作,别是被他找到了吧?!
她方才说了什么?那就只能希望他挑中的那个不是她画失败了的那副画。
他若是挑中了,还看出来那是他,她可就没脸见人了。
画成那个样子,实在是丢人。
裴不明小心把那张画卷翻出来,尽管已经被其他画卷挤得不成样子,纸张有些邹邹巴巴的了。
裴不明展开画卷定睛一看,只觉得呼吸一滞,这画上的人,是他。
这算不算是,意外之喜?
尽管画技不算上佳,可他还是能看出来这便是他。不过,这场景怎么那么像上辈子首辅府邸里的?
小心把画卷收好,裴不明才走到她床榻边,正思索着要怎么开口问她。
他心中有诸多疑惑,隔着一床帷幔,他竟也不知怎么开口问出自己的疑惑了。
卫双舒是不敢问他看中了那副画卷,她那画技实在是难以入目,早知如此之前有时机便直接烧掉好了。
眼下这般,她是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
“这画的是我。”裴不明语气没有丝毫疑问,略带几分肯定的说了一句。
卫双舒闻言便确定他是正好挑的那副画卷了,想了想自己那画技,她只觉得丢人。
卷了卷锦被,卫双舒滚到了床榻的最里边,恨不得自己早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