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不明闻言眉心突突直跳,他就说上辈子雍王一党怎么过得那么滋润,想来没少从卫家拿银子。
那些来历不明的银子,想来大部分都是从卫家的口袋里流出进了雍王一党的口袋。
“最早是何时开始的?”裴不明没有追问她私产的问题,他更在意这些人是何时沾染卫家的银子的事情。
“五年前开始,这些账目就对不上了,至于真正损失了多少,我无法预计。”五年前她才几岁,正在院子里读书习字呢。
这些人做得不算隐晦,还算好查。可是最隐晦的那些人至今都还没有露出马脚,她还要做很多准备。
“听说季大人给你追回了不少,别伤心。”略带生硬的安慰出声,说完裴不明就后悔了,这话好像半点用处也无。
听着他生硬的安慰之语,卫双舒没忍住笑了笑,这人还当真是不会安慰人,不过难为他说这种宽慰之语。
不论前世今生,裴不明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想来裴不明也用不着宽慰谁,都是他人求着他。
“三表兄追回来不过区区二十万两白银,还有部分要留给孤儿寡母,真正收回来的也不多。”
“我也没打算把这笔银子收回来,待到表兄真正把银子收齐了,我便叫他捐出去做善事。”这种银子收回来也没意思。
裴不明是知道她有做善事的习惯,上辈子京城闹饥荒,闹时疫,她能做的都做了。
“说了这么多,裴公子是不是该告诉我章丞相的动向了?”她可是能说的都说了,再多的说了裴不明也未必会信。
裴不明见她真的不在意这笔银子,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章丞相近日一直在书房忙到很晚,想来应当是没银子使了,着急上火。”
他半夜练剑的时候,章丞相的书房还亮着灯呢,一直到了要去上朝的时间,章丞相才从书房里离开。
“他变卖了章家的家产,自己购入了一些新的产业,这个你细心打听一番就知道了。”以卫家的人想知道这些并不是难事,可能只是她一时没有想到罢了。
“裴公子觉得我的安排如何?”卫双舒虚心求教,一双漂亮的眼眸认真地望着他。
若是他说不错,那这个计划,应当还算不错……
“还有些不足,不过瑕不掩瑜。”若是换他来,他怎么着也要给章丞相多上些眼药,这些小伎俩说出来实在有损形象,还是不说了。
不过她的安排已然很好了,正好碰上章丞相去袁家赴宴,还有章家从前的家仆引路,天时地利与人和都算得刚刚好。
但若是其中一环出了差错,这个计划可就不成了。
是以,做两手准备才是最保险的法子。
卫双舒见他说完这话就不再多言,想叫他继续说,却被屋外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打搅了动作。
“姑娘,很晚了,该歇息了。”是暗卫的声音,显然是见她这屋里久未熄灯,过来提醒她早些歇息。
卫双舒不答话,看着略显紧张的裴不明,两人默契地没有做声。
她不说话暗卫只会当她已经歇下了,只是没来得及把烛火熄了。
“放心,他不会进屋。”她屋里只有春桃她们几个能进来,平日里打扫的事情也都是叫女使进来,由春桃监工。
没有她的准许,不论是暗卫还是别的人,都不能随意进出。
少女靠近他的耳边,轻声道。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他的耳尖,语气之中暗含笑意,显然看出了他的不自在。
明亮的烛火下,原本就静谧的氛围更添了几分暧昧,裴不明冷静地把滑落下去的锦被给她拉上。
她不喜欢外人进她的屋子,上辈子即使是他,也只能一个人踏足。
旁人,她都不喜欢。
“你确实该歇息了。”再晚就不好了。
卫双舒被他塞回温暖的锦被里,不敢出声反驳他,担心外边的暗卫还没有走远,听到里边的动静。
“你今晚若是不说改进的法子,我今夜可就睡不着了。”他既然说了,便肯定有法子完善这个计划。
这姑娘还是同小时候一般倔,她这好奇心重的很,他要是真不说,她能想一晚上。
“还有你答应给我念游记也还没念呢……”她语气幽怨的开口。
她倒不是多期待裴不明给她念游记,只是想找个借口叫他留下把她还不甚完美的计划再完善一番。
她横竖都没什么睡意,倒不如仔细琢磨怎么把明日春桃她们的行动做到万无一失,有裴不明的高见她就不必着急上火了。
裴不明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意图,只是不想揭穿她罢了。
“真想知道?”裴不明认真的望着她,心中正思考着怎么把自己心里憋的那些坏主意说得好听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