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不明结账的时候顺嘴问了掌柜的,酒还有没有,他要多买几坛。离开酒楼的时候,裴不明手里拎着好几坛子的酒。
他加快脚步,便远远看见景焕他们三人,两个人驾着一个孟冠玉走在前边。
他注意着分寸下手轻了些,等会走到半道上,孟冠玉说不准就醒了。至于他醒来会不会发酒疯,各种闹腾,就不是他所能预料到的了。
景焕和邵嘉志两个人,怎么也不可能制不住一个醉鬼吧?
拎着五坛酒,裴不明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三个。
他很能喝酒,只是不像夫子一样痴迷,舒舒在麓山书院同她兄长一块读书的时候,每每见着喝酒的夫子便忍不住躲开。
显然她并不喜欢靠近她的人身上有酒气,他上辈子和她成婚后,但凡要和她一起,他那天是不会饮酒的。
甚至说,他在心上人面前尽力保持着一个极好的形象,叫她对自己的印象更好些。
景焕和邵嘉志走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见着裴兄追上来,便想回头看看,好巧不巧的是,刚醒过来的孟兄往前边吐了。
景焕只好先顾着眼前的孟冠玉。好不容易不吐了,这人又开始发酒疯,要去找裴兄。
邵嘉志和景焕交换了一个眼神,再让孟兄再这么闹下去,这回去的路天亮都走不完。
“抗吧。”两个大汉难道还抗不动孟兄一个人?
景焕把人扛到肩上,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好歹吃了裴兄那么多闷亏,怎么还是不长记性,等会儿可别吐我身上嗷……”
邵嘉志在旁边,看着孟冠玉又要吐了,便躲到了一旁。感慨,景兄这张嘴,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果不其然,孟兄直接难受地吐了他一身。
裴不明远远就看到了三人的狼狈,他不由得想起了景焕怂恿邵嘉志一起来灌醉他的那时候,也是与今天一样。
只不过被吐了一身的人不再是他了。
邵嘉志躲避的时候,便看见了慢悠悠跟在他们后头的裴不明。男子俊美非常,拎着几坛子好酒颇为悠闲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
见他看见了,还非常嚣张地抬起手来,同他打招呼。
“景兄,想当初咱们吐裴兄身上的情景,与眼下是不是很相似?”这算不算是,风水轮流转?
辛苦扛着孟冠玉的景焕,咬牙切齿道:“裴兄是真记仇啊。”
这都多久的事情了,他就说裴兄怎么可能大发慈悲放过他们两个,原来是在这等着他们呢。
裴不明见被发现了也不心虚,直接走到了三人五步开外,既不会被发酒疯的孟冠玉所波及,也不会沾染那些呕吐物。
“裴兄,咱们都这么熟了,就不要计较从前的事情了吧?”景焕抗着人,还不忘同裴不明打商量。
裴不明原本是不打算翻旧账的,可这天时地利人和,他不小小地给他们点教训,他们什么都想知道。
“往后不该打听的少打听。”他都是悄悄出去的,自然不想让他们知道,该他们知道的迟早都会知道的。
眼下还是给他们点教训,别往后在官场上打听些不该打听的事情,免得祸及己身。
“明白了。”
“给夫子买的?”裴兄不是个贪杯的人,而他身边钟情饮酒的,便只有夫子了。
裴不明从小跟着夫子,对他的口味最是了解,眼下遇上了好酒想着给他带一份也是常事。
“嗯,此酒江南少有,想来他老人家定会喜欢,便多买了几坛。”他知道夫子都喝过什么酒,这酒他也喝过,他平日不大舍得买。
江南那边物以稀为贵,价格高出了不少,待到放榜后叫人给夫子带回去,也叫他老人家高兴高兴。
“夫子见了肯定高兴。”邵嘉志肯定道。
“接下来这段路我来扛他吧……”邵嘉志见景焕走了好一会了,便想着换一下。
“别了,等会这家伙又吐你一身,快点走吧。”
脏都脏了,没必要叫他也被孟兄吐一身。
到了客栈,孟家暗卫把人接手了,景焕才松了口气。
“你们二人酒品也不大好,往后可不要贪杯醉酒发疯,若是不好心的,可就要你们睡在大街上了。”
二人心虚地讪笑着,他们酒量确实比不得裴兄,但是也还好。至于发酒疯,裴兄还是有话语权的。
“玩也玩够了,这些时日好好温书,放榜后再玩几日也就够了。”裴不明担心他们两个人静不下心来温书,便提醒道。
“裴兄,你眼下说话是越来越像夫子了。”
与夫子一样苦口婆心……
裴不明:“我不会像夫子一样用戒尺打你们手板。但是此番若是因为你们不好好温书,落榜了,夫子要罚你们多少戒尺,可不是我说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