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许倾自己一想……
也对,北漠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估计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毒死皇帝。那样的话,云墨初作为使臣而来,以及这些手下能不能活着出宫都是个问题。
所以……他们是想要把计划放得长远吗?
先是对皇帝下了慢性毒药,再一点点的从通商方面侵占,最终名正言顺。
北漠这是迂回的战术,强硬的入侵被西启打了这么多年,终于在这个时候撕开了口子。
如果真的有战争的那一天,她的父亲,她的哥哥,还有夫君,都会离她而去。
自己就剩下了这个血脉相连的孩子陪伴在身边,前提是一切顺利。许倾眉目间尽是愁思难解,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谢凛察觉到了她情绪的低迷,轻轻的握起了她的手:“怎么了?”
“没事,没事。”许倾摇摇头。
这场宫宴持续到了半夜,皇上已然沉浸在歌舞声色里,在场的朝臣们除了附和着胜意,亦是没有一点点的办法。
宫宴散去后,朝臣们便都在底下议论纷纷。
有人说,皇上此举,无疑是将西启推入到了水深火热之中。
也有人说,皇上定是有自己的想法在,不然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谢凛和臣子们的接触并不多,只是着急将许倾送回府,因为已经很晚了。
许倾上了马车,安安稳稳的坐下后,靠在的一旁闭目休息。
谢凛坐在她的身边,想要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来睡,却又怕会吵醒她。
一路的摇晃颠簸,王府到了。
许倾在谢凛的搀扶之下,下了马车。
终于安稳的到家了,许倾有些累,竟然就这么倒床睡下了。
谢凛刚刚从外面回来,却见许倾睡了,特意放轻了脚步,轻手轻脚的坐在床边看了看。
“睡了?”谢凛摸了摸她隆起的腹部。
“嗯。”
“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啊,要是有的话可得告诉我啊。”
“没有,王爷别担心了。”
“身子上的不舒服算,心里的不舒服……也算,你有心事就跟我说啊。”
听到了谢凛这话后,许倾缓缓的转过了身子来,有些黯然的目光注视着谢凛,唇颤了颤,好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有什么事情,你说就是了。”
“我……这个孩子……”
“怎么了?肚子不舒服了?”他的声色格外的温柔。
“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我这个孩子,还能不能顺利的生下来。”
“如果我连你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保护不了,我还是个男人吗?”
“那要是就剩下我和孩子了,可怎么办?”
“什么叫就剩下你和孩子了?又不要我了?”
“我想要,能留住吗?”许倾布满了酸涩的鼻腔里终于忍不住了,留下了一行清泪。
看她哭,谢凛心都要碎了。
“你得信我啊。”他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里,许倾反而将他的手紧紧相握,试图将所有的信任都留给了他。
“我就再相信你这么一回。”
“现在,我可以在你旁边休息了吗?”
听到谢凛这话后,许倾慢慢的坐起了身子,往里面挪了挪。
“我还以为你是怎么了,一路上话都不说一句,回来之后连之前说好的饭也不吃了,想来都怪我不好,没注意到你这么敏感。”
“这和敏不敏感没关系。”
“知道你担心。本不该让你担心的,是我不好。”
许倾躺在谢凛的怀里,其实她心里明白,他说的这些所谓的允诺,不过就是安慰得了她的一时罢了。
到底是什么情况,谁又能知晓呢?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实在是无法太平。
京城之中的北漠人越来越多,越来越肆无忌惮。
许倾月份是大了,在府中养胎,为了安全起见,人早就不在王府中了的,只是外人不知罢了。
乡间小院。
许倾安静的坐在椅子上,趁着天还没暗下来,在一心一意的绣针线活。
“娘娘的绣工真是精致,每一样都很好看。等到小殿下降生了之后,穿着您亲手绣的衣裳,不知道会笑得多开心呢。”
“小孩子刚刚降生,哪里会笑,估计要哭上几个月呢?”许倾低头摸了摸她已经高高隆起的肚子,眼中满是幸福和知足。
眼看着八个多月了,许倾的行动越发的不便,被谢凛安排在了云翎的住处躲着,也算是安全。
她已经一个月没见过除了云翎之外的熟人了。
京城出事了,她知道。
问题是许倾无能为力,多动一下就是送了两条命。
这时候,云翎从外面回来了,顺便抱了一些柴火。
“辛苦了。”许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