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野阔稳重的说:“换做是父亲的话,可能会选择中立,静观其变。可是现在依我来看,即便是按照父亲的为官之道,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圣上的心性实在多疑,越是忠心之臣,越会遭遇打压,以此巩固皇权,使得朝中怨声载道。”许野阔说完了这些之后,迟疑了下,又小声道:“实在并非是仁君之举。”
“如果你愿意跟随本王的话……”
谢凛的话还没说完,许野阔已经坚定道:“我似乎没有不追随殿下的道理。”
谈话的目的,早已是心照不宣。谢凛等得就是他这句话。
“既然如此,本王也就放心了。”
“许家注定是要交到我的手里。但是我也知道,自己还不算成熟。单单凭借父亲对我的教导,恐怕是远远不够的。路,还是要自己走才行。”许野阔在这些事情上,展现出了异于常人的成熟。
相比为了许家,他也曾殚精竭虑的谋算过。
“对了,本王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说。”
“是何事?”
“你最近一段时间,就别去找云翎了。”
谢凛的话似乎并不被许野阔接受。
他道:“可我不甘心。”
“你有不甘心,不代表就可以为所欲为的宣泄你的不甘心。如果你的不甘心变成了对她的伤害的话,不是更加难以挽回了吗?”
“可伤害她的人,将她劫走的人不是我。把这件事情翻篇儿,一切不就都过去了吗?”
“你这么想,云翎怕是永远都过不去这个坎儿。最初伤害她的人的确不是你,但是让这种伤害持续的人,却是你不假。试问这样下去,你真觉得凭借自己所谓的真心能将她治愈吗?”
许野阔陷入沉思,谢凛的话虽然是对的,可是谁又曾想过,他也是受害者。
许野阔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又开了口:“我明白了。”
这时,江玉回来了。
“殿下,许将军。”
“让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谢凛见江玉风尘仆仆,又说:“坐下说。”
“是。”
“殿下,我带着人把整个京城的医馆都查了一圈儿,后来还真让我们查到了有关于江榭的事情。”
“说来听听。”
“这个江榭从前是一家医馆的普通郎中。他的医术不错,为人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因而找他看病的人挺多的。他自己认识的人多,门路比较广,早在十几年前就不只是局限于在医馆坐诊了。”
“那他干什么去?”
“歪门邪道。”
“哦?这话又是如何说起?”
“十几年前有一件相当轰动的事情发生,也是正因此事才让有些同行记住了这个江榭。宋国公府的小公爷,和自己的庶出亲妹私通,珠胎暗结,发现了怀孕的时候,庶出妹妹的月份已经很大了。如此有违人伦的事情,宋国公既不敢声张,又不能让此女生下孽种。后来就是江榭出手,把府中的孩子拿掉的,那女人也没因此丧命。”
“后来江榭一度十分膨胀,这些官宦权贵的一些腌臜事情,御医不敢做的,他这个野郎中倒是胆大得很呢。”
“汪春晓雇这个人在汪老夫人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谢凛问。
“属下猜测,是控制。”
“控制?”
“我们的人查到了江榭的住处。多亏了江榭这个人抛妻弃子,才能让我们问出了那么多。江榭的妻子说,早在十几年前,江榭发了一笔横财之后,就彻底不管她们母子了。”
“什么横财?”
“是帮助淮南侯府的公子治腿。”
“那便是帮云墨初治腿。问题是云墨初的腿,轮得着一个江湖上的野郎中去治吗?”谢凛深表疑惑,一旁的许野阔听着这些事,眉间亦不见舒展。
江玉说:“属下也是这么怀疑的。但是能确定的是,自打这件事之后,江榭就一飞冲天,钱财不断。再也没回过家。”
“殿下……如果这治腿其中有些猫腻……并非是往好了治,是不是也就能解释得通了?”许野阔试探性的话似乎真的说到了点子上。
谢凛因而犯了琢磨,:“不往好了治……”
江玉小心翼翼的说:“殿下,结合淮南侯府这么多年以来的情况来看。把云墨初的腿治坏,最终得利的人……是云翎……这也就说明了,为什么汪春晓会把江榭雇在了汪老夫人的身边这么多年。她应该是把江榭养在了身边,避免事情败露。”
谢凛恍然大悟道:“这样看来,江榭的失踪也就是情理之中。云墨初布了这么大的一个局,用汪老太太年轻时候犯下的罪孽,联合方筑,一举两得,既想要将汪老太太的失踪归结到汪朔身上,打压汪朔,掳走了汪老太太。利用汪春晓的失踪,又毁了云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