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鸢忽然道,“我们以前读书学校那里种了很多桂花,你还记得吗?”
“记得。”洛之绾在犹豫是否要告诉一下秦鸢,对方之所以会想起桂花,是因为她喷了带桂花香气的香水,而她们最近又时常会聊到学生时代的事,秦鸢在熟悉的味道当中缅怀过去,实在是一件很自然的事。
只是她不知道这种自然是可以被人为的所操控。
果不其然秦鸢道,“我跟你认识的时候,学校的桂花刚好开了,那个时候你站在林中拉小提琴,特别仙特别飒。”
其实很多人都觉得洛之绾的长相是非常传统女性向的长相,可只有她们这些拉子才知道,洛之绾这张脸到底有多飒多勾人。
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洛之绾是秦鸢的性启蒙。
——她在认识洛之绾之后不久的某个夜里,梦见对方和自己结了婚,还养了两条特别可爱的柯基。
洛之绾点头,坐的有点近,自然而然的便把头轻轻的靠在了秦渊的肩膀上,“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像个小男生一样,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理着金龟子的发型,坐在那里,嘴巴跟撅了嘴的葫芦一样,不说话。”
那个时候的秦鸢因为被绑架的事情心中留下了阴影,于是便把所有的注意力投入到象棋当中去,再加上转了校,在陌生环境里没有安全感的缘故,于是下棋变成了她唯一可以开解自己的方式。
甚至到了疯魔的程度,她每天睡醒了第一件事情就是背棋谱看棋谱,上课的时候看着黑板,想象是棋盘,下课了便到处找地方躲,躲来躲去,最后躲到了树林里,认识了洛之绾。
她忽然一下反应了过来,问那疯狗,“我们俩第一次见面该不会也是你耍心眼儿了吧!?”
洛之绾不屑的笑了声,“那有什么好耍心眼的?”
秦鸢便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她俩认识的过程至少是顺其自然的。
洛之绾说完又补充道,“我这么唯利是图的人,当然是知道你家比较有钱了以后,才开始对你耍心眼的。”
秦鸢:?
洛之绾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太准确:“图你家钱是知道了你的家境之后才开始的,但图你人,是第一次见面之后就有了。”
秦鸢气道,“你这个人怎么什么都要耍一下心眼啊!?”
“那我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就是这样子呀。”
“……”
洛之绾现在觉得把这些事跟秦鸢分享一下感觉还挺好的,“那会儿虽然你看着闷闷的,不过像个小狗狗一样,只要认准了主人之后就会围着对方转个不停。”
她很怀念道,“那么可爱,我又不傻,当然想先把这个位置给占住啊。”
“……”秦鸢觉得自己屁股都有点麻了,问她,“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光荣啊?”
什么叫做她像个狗一样?
“不光荣,挺卑鄙的。”洛之绾不要脸归不要脸,但对自己的认知还是挺清晰的。
她那个时候无非就是在阴暗的角落待久了,看见了一抹阳光之后便立即想将对方占为己有,根本来不及去思考自己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对方是想要什么样的想法。
这样靠着失而复得的人,洛之绾感觉自己的心前所未有的宁静,她与自己慢慢的达成了和解,也接受了自己的不堪,然后才与秦鸢道,“可就是这么卑鄙的我才会爱你爱的要死。”
这表白来的太突然了。
秦鸢听到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脸颊有些消瘦的女人。
其实这一年多洛之绾的长相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可细看之后便会发觉她眉宇间的倔强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已经被抹去了。
释怀了很多。
“你说什么?”秦鸢问。
洛之绾没有发现自己的嘴角已经在很久之前便勾了起来,她平平淡淡的回复道,“我说我爱你爱的要死。”
她偏过了头,看着有些发呆的秦鸢,那一刻特别想吻眼前的人。
“秦鸢,”她轻轻地叫道,“我好想和你好好的谈场恋爱。”
体会一下为一个人哭,为一个人笑,为一个人夜里辗转反侧到失眠的感觉。
有些逆着光,看不清脸的秦鸢也笑了起来,半是抱怨,半是调侃的问道,“怎么,现在后悔以前没有好好珍惜我了?”
洛之绾却摇了摇头,然后坐起了身子,伸手轻轻的抚上了秦鸢的后脑勺,指腹漫不经心又眷恋的摩擦着乌黑的发丝,轻声的喃呢道:“我每一天都在后悔…”
“后悔自己为什么明白的那么迟,为什么总要那么去压抑,去否定。”
她抬着眼帘,把这个与自己纠缠了十多年的人深深的印在了脑海里,“甚至如果能回到过去,我宁可捆了你也不会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