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无一物。
有人慌乱开口:
“灵力束缚器?!你、你做了什么……”
独立于灯光之下,摘掉了灵力束缚器,孟易觉终于可以放松一下。
她扭了扭手腕,活动了下筋骨,笑着说道:
“玄天派的灵力束缚器似乎并不起作用,是不是买到了盗版的?如果有这方面需求的话,可以咨询一下身为‘天下第一大宗派’的思齐宗呢,想必在这修仙界中,还没人敢冒犯思齐宗的颜面,卖给他们假货吧。”
她唇角弯起,眼中却完全不带笑,只那么看着黑暗。
黑暗在凝视她,于是她也凝视黑暗。
破碎的灵力束缚器还躺在冰冷的地上,孟易觉与黑暗之间陷入了无声与无息之中。
灵力束缚器,危楼以下各个层级都有与修为匹配的,虽然不能完全束缚灵力,但也能束缚住那一层级的大部分灵力,足以让其失去威胁。
这类物件造价极贵,往往只有大宗门才舍得购买。
孟易觉就是清楚这一点,才乖乖地戴上了灵力束缚器。
笑话,人家都打到自己门口了,不给人家一点损失怎么对得起她孟易觉蹉跎掉的时间?
凭借一点点细如发丝的灵力,钻进灵力束缚器的内部,专门寻着其中的脆弱部分猛冲,很轻松的,那外壳坚固的灵力束缚器便断成了几截。
这玄天派长老虽看了她几场比赛,但终究无法想象会有人能将灵力操纵的这般精妙,是而也没有想象过这种可能。
此时,他们看着地上碎成一片的、他们宗门的几万灵石,只觉得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一样,又痛心又愤怒又无能为力。
让他们说是孟易觉弄坏了灵力束缚器?但凡一个有脑子的修仙者都会嘲笑他们太过昏聩了!若是灵力束缚器这么轻易就会被束缚者弄坏,它们也不至于在修仙界被追捧千百年了!
“你!你!”
长老们差点一口气没有喘过来,吹胡子瞪眼的,心梗都快要犯了。
“各位,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孟易觉微笑着,嘴角的弧度同步思帏平日中扬起的相似,却莫名带给人一种挑衅的意味。她稍稍歪头,手腕合拢,就像仍然带着束缚器那样,然后将其抬起,纤细的手腕展示在灯光下。
上面攀附着一条淡蓝色的小蛇,眯缝着眼睛,若有似无地吐着蛇信子,柔软的身体环绕着少女的手腕,无声嘲笑着地上碎了一片的灵力束缚器。
“孟易觉!”
玄天派何时受过此等羞辱,就算时不时同思齐宗对着干时对方偶尔会暴揍自己一顿,但也不会用如此欠揍的手法。
虽然不知道少女是用什么方法解开的灵力束缚器,但这副表现明眼人都知道是在向他们玄天派放出犯罪宣言。
黑暗之中有长老实在受不住这般挑衅,怒吼一声之后抬掌便向尚且未至风雨的后生打去。
透明的灵力激荡,激的孟易觉发丝纷飞,但她的头仍然高昂着,未曾后退一步,更未曾低下半分。
金属的锐器抵在那长老的掌心,不过三尺之锋,却叫人难进半步。
从黑暗中急速冲出的长老一张被岁月侵蚀了的脸上写满了难看。
一滴血从他的掌心溢出,染红了剑尖。
思齐宗的剑者自阴影之中走出,一步一步,都如同落在了玄天派在场所有人的心上。
孟易觉仍旧是那副无所谓的态度,唯有挺直的脊背显示出她那并不轻易暴露的傲气与反骨。
剑者将剑一挽,利落收剑,那滴沾上了剑尖的血只不过一个瞬间,便被甩去了无人知晓的阴影里。
他走到孟易觉的身旁,与她站在同一条线上,却从始至终没有看这个桀骜不驯的弟子一眼。
剑者抱着剑,简洁地行了一礼,一言不发,自顾自向外走去,孟易觉也跟着他,所到之处,阴影皆为其避散。
踏出门外,长老未说一言,踏上剑便飞走了。他虽并不赞同孟易觉的行为,但总归是要维护思齐宗的颜面的,做到这个份上,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门外,三个焦急的身影等待着她,一看到她出来,立即一拥而上,少年们叽叽喳喳地关心声响作一团。
但孟易觉并未理会那两个满面焦灼的少年,反而是直直看向了站在他俩身后的步思帷,说道:
“我知道你的剑里缺些什么了。”
步思帷原本正担心地蹙着眉头,听见这话,愣怔了一下,纠结的眉毛也惊讶地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