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易觉点点头,郑在野更兴奋了,差点就要发出一声鸡叫,他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只能不停地搓动着以缓解紧张。
“哦哦哦哦哦……!我明白的!我明白的!你……你想要什么……暗器?防具?靴子?……只要是我能做的……呃,我是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你别紧张。”
孟易觉站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慰。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知道!但是我就是……”
郑在野的牙关都在打战。
他这辈子第一次,也可能是唯一一次接这么大的活,不能让他不兴奋。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快说!你想要做什么!等天选会结束……不!我现在就给你做!”
“不用那么急,”
孟易觉坐下,端起水抿了一口,平静的样子和郑在野的焦虑产生了强烈对比。
“你给我……打把剑,怎么样?”
她淡淡地说道,眼睛罕见地眯起,像是其中有什么陌生的东西在聚集。
“剑?!”
郑在野惊讶地叫道。
“你想修剑道了吗!?”
“你想修剑道了吗!?”
两个叫声在不同的地方同步响起,一个来自郑在野,一个来自季星成。
季星成刚刚从门外进来,便听到孟易觉在委托郑在野打剑。
当然,跟在季星成后面的步思帷也听到了,只不过长期以来的良好教养让她没能够惊讶出声罢了,但她此时心中也是一阵风起云涌。
孟易觉为修无情道顶撞付询的整个过程,她都是亲眼目睹的,无情道之于孟易觉的意义,她比在场的其他人都要更清楚一点,所以孟易觉又怎么会……
孟易觉没有回答两个人的问题,只是扭头自然问道:
“怎么了吗?你们两人一起来,很少见啊。”
由于孟易觉的介入,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像原定世界线里头那样暧昧、亲密,倒不如说有些平淡、疏离,就如同,如果没了孟易觉,联系他们之间关系的纽带就会完全断掉一样,而两人又不知为何,恰是会保持距离的,所以能看到两人共同来找孟易觉的概率是极小的,只可能是出了什么大事。
果不其然,孟易觉一问到这儿,季星成的表情就严肃了起来:
“我们刚刚去看榜了。”
“然后呢?”
“你下一场的对手,是伍知。”
季星成的眉毛深深皱起,步思帏虽有意控制表情,但总归也是透了些戾气出来。
孟易觉在玄天派住了几月,这全派上上下下,哪一个看不出,他们的少掌门对思齐宗那无情道有着那么点意思,不然为什么天天往思齐宗驻地跑?
但对于孟易觉来讲,这从不算追求,只能算是骚扰,因为她已经明确拒绝过这个伍知好几次了,偏偏这男的有种迷之自信,认死理地相信她只不过是“无情道的矜持”罢了,仍然锲而不舍骚扰她,搅得整个门派鸡犬不宁的。
孟易觉连见他一面都不想,更遑论和他打擂台了,先且不说那人又不知道会搞什么花活,光是那张脸,孟易觉就怕一上擂台她就控制不好自己,比赛还没开始就先给了东道主的小公子两个大嘴巴子。
虽然心里烦躁,但她总归没在脸上表现得太明显,只浅浅点点头,回头望向两耳不闻窗外事、口中念叨不停的郑在野,说道:
“我有个问题。”
郑在野抬头,疑惑地看向她。
少女的眼睛又眯了起来,盛着他看不懂的东西。
她说道:
“你觉得,这柄剑,做出来以后,是会如火?还是如水?”
郑在野愣怔,目光向后望去。
孟易觉的身后,流动着火焰的浓厚纯白和星河的点点蓝芒,它们原本紧密交融,但如今已分开;它们原本你死我活,现却各自闪耀。
世界在前进,前进向毁灭,究竟谁才是世界毁灭之前丧失的最后一点希望?
第039章 审判
啪。
灯光亮起。
淡淡的白色, 带着灵力特有的、仿若夏末凉风的味道。
它只照亮了一处。
从上至下,全部倾洒在了孟易觉的身上,衬得她同舞台上的独角戏演员一般, 孤独而冷漠。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睫毛撑起淡白色的灯光, 在脸上投下一片淡然阴影,双唇合上, 却并不紧张, 双手交握, 手腕处束着细细的环。
少女就那么站着, 明明是纤细的身体,却带给人一种莫名的威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