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孟易觉走时,他虽难过,却不会同步思帷和季星成一样绝望;当修仙界做出那般事情来的时候,他虽愤怒,但却无法像那两人一样舍弃自己宝贵之物去与修仙界对抗。
说到底,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郑在野又喝了一口酒。
说到底,只有每天握在手里的锤子和喝入口中的酒是最切实际的。
年幼时,家族之中那些长辈也尝试过要让变作什么“人中龙凤”,但他们还没放弃,郑在野就提前一步放弃了。
他喜欢普通人的生活。
喜欢每天准时开始干活,喜欢偶尔打打闹闹,喜欢一人就着菜喝酒,喜欢下班之后去摸一摸猫猫狗狗,喜欢看见以前的老朋友……
所以那些难以思考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诶,对了,说起来,你现在是住在魔宫里头吗?”
郑在野指了指酒楼窗外那漆黑的尖角。
“就那儿,远看着让人感觉渗得慌的地方。”
“对啊,怎么了?”
“那你今天怎么在这儿和我见面?一般来说,不都应该去那里头的大殿的吗?”
“……大殿?你也能进那座宫殿?”
孟易觉手上玩项圈的动作突然停下了。
郑在野有些不解,怎么突然感觉空气有点凝涩住了的感觉,于是他又喝了一口酒,用来缓解心上的不安。
“对、对啊,那里不是步思帷经常见人的地方吗?”
说到这里,郑在野又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靠近孟易觉,悄悄咪/咪地说到:
“难道说……你们之间感情出什么问题了?!”
明明是担忧的句子,孟易觉却莫名其妙听出了其中兴奋的意味,接着她就听到,郑在野用一种邻居家三姑六婆经常用的调子喊道:
“呀!感情问题是正常的,快告诉告诉我,我帮你参谋参谋!”
看着郑在野那双闻到瓜香以后闪闪发光的眸子,孟易觉很残忍地拒绝了他:
“谢谢,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有问题,在酒楼见你只是因为想请你喝喝酒而已。”
她们之间的感情不止没有问题,她们昨天晚上还在你所说的大殿中干了一些不可见人的事,至少一个星期之内,孟易觉根本无法忍受在那个位子上坐超过十分钟。
一旦超过十分钟,记忆就要全盘回笼了,那种记忆,还是让它死在大脑深处比较好……
“是这样啊……”
郑在野失落地将身子收了回去:
“不过她的确对你……那些事我也不太了解,我就不多说了,想必你回来之后季星成也说过很多了。我就说说我自己的看法吧,就拿你送给她那把‘星倾’来说,明明是把那么好的剑,她偏偏就不用,非要用她那把已经都快不能用了的止水,每次我上门基本上都是因为止水已经不成剑形了。不用星倾也就算了,每次维修止水的时候她还要我把星倾也养护一遍!你说一把武器她都爱成那样……”
“星倾?”
孟易觉皱起眉头。
郑在野要是不提的话她都快要忘了。
步思帷,一直没有用她那把星倾,那那把由天外玄铁所制成的剑现在……到底在哪里?
那可是宇宙意识送的东西,从一百年前那两道天雷来看,宇宙意识应该是看得到命运线的,所以它不会做无用功的事情的,那也就是说,星倾大抵会在接下来发挥一个极其重要的作用。
孟易觉的眉毛皱得更深了。
看来……回去以后得好好问问步思帷,那把剑到底在哪里了。
既然郑在野都这么说了,那那把剑应该还是在她的身边。
星倾……不过简简单单一把剑,真的会成为力挽狂澜的重点吗?
第124章 束缚
“你回来了?”
光芒伴随着那人一起渗透进昏暗的、只由夜明珠点亮的地宫中, 步思帷立马放下了手中的笔迎了上去。
“干嘛一副惊讶的样子,反正我一进门你就感知到了吧。”
孟易觉脸上带着酡红,懒懒地倒在了只是想扶她一把的步思帷身上:
“真是的……这样子的话, 都搞不懂到底是谁把谁关起来了……”
醉酒的人靠近她的耳边轻轻地说道, 热气和话语一同钻进了步思帷的耳朵之中, 就连耳朵上细软的毫毛都仿佛被不过咫尺之遥的水雾所沾湿。
那只耳朵肉眼可见地变红了。
“是不是有点喝多了?”
魔尊伸手揽住她的腰,将许是故意在撒娇的人扶稳, 以防她从阶梯上一个不察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