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思帷的行为在男人的眼里或许是这个意思,但在步思帷心里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她只是在计算。
孟易觉是摘星层,但并不确定到底是什么水平的,因此她下的催眠咒按照最短时间来计算的话只有十五分钟,现在离她离开地宫已经过去了大约七分钟左右的时间,这也就是说,她要在剩余八分钟之内,将入侵者斩杀并且收拾好现场,以让敏锐的孟易觉什么都无法发现,如果是算上误差的话,这个时间还要更短……
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给她用来思考,不过是短短一刹灵光,经历了无数次生死对决的魔尊便做出了决定。
已经被染成赤红的魔力疯狂地倾泻而出,环绕在大殿四周。
异变陡生,这让原本还把握十足的男人一下子爬了起来,也不顾脸上的伤有没有治好了,当即神色凝重地掐起决来。
只可惜,是他低估了魔尊的力量。
红光一瞬闪现,万千灵力所构建的树木都如同遭遇了无形的剑刃一般,被一颗颗砍倒、斩断、切成芥子,身处这股灵力风暴之中的男人只能堪堪用灵力护住自己的身体,以防自己死在这场凶悍的屠戮之中,根本无暇顾及自己那被魔力暴力粉碎的树海幻境。
看来还是自己在纱维谷待久了,实战上……
在风暴之中,男人牙齿紧紧咬合,勉力支撑着自己,万万没有想到一抹寒光闪至身前……
“等等!!”
背上霎那被惊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直接一个狼狈的驴打滚避开了没有丝毫犹豫袭来的剑刃。
而紧急改向的剑刃也正如对方的驴打滚一样迅速地动作着,寒光紧随而至。
“你就不能先拷问拷问我吗!”
男人着急大喊道。
只不过转眼间,面具男人的身上便多添了好几道伤痕。
但步思帷在战斗中往往不想听对方的废话,更不会自己开口,这也就是为什么她给所有人留下的印象都是,冷血无情。
因为她一句话也不会说,只会把剑往你头上冷冷劈来,无论是谁,看过那副场景,都会打心底里感觉寒意一股股往上冒。
两人虽都是摘星层,但战斗起来却是碾压式的,面具男人根本无法挡住来势汹汹的魔尊大人,只能一味地闪躲,而就连这闪躲,眼见着都要到达极限了。
糟糕……!
血红色的寒光猛然出现于头顶,背后就是大殿的墙壁,对于男人来说,简直避无可避,他此时唯有硬生生接下魔尊一击的选项。
但魔尊战斗起来,是谁都清楚的从不拖泥带水,几乎都是一剑毙命,恐怕这一剑下来,他还能不能活着都不知道,又怎么能……
噌——
淡蓝色的光影吞噬了血红。
步思帷虚虚握着灵力剑刃的手腕登时一僵。
“魔、尊、大、人?”
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这么久没出过门,这下子要出门解解瘾,杀两个人开心开心?”
听到这声音以后,比起魔尊的不敢动弹,此时正狼狈地倒在地上的面具男人却是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终于来了个能交流的角色了,他本来到这里来也就是为了找孟易觉的,谁能想到他刚刚踏进这座魔宫,这位本应该卧床休息,或是干脆进火葬场的魔尊大人便出现在了眼前,还把他当成了敌人,见面就开打。
只能说,还是他对剑祖的手段太信任了,步思帷明明看上去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同剑祖所说的简直不是一个人。
大殿内一片静默,只剩下那人的脚步声在响着,一步一步,都像敲打在步思帷那个剧烈动荡的心上。
“给我站在那里,不要动。”
脚步声终于停下,无情道像冰渣子一样的声音掷在了步思帷的背后,明明没有说是谁,但步思帷偏偏就是知道对方指的是自己。
解决了这个不安分的魔族以后,孟易觉又转过头来,看着眼前这个明明是处在了自己掌控之下,却无端露出了几分淡然的男人。
男人月白的衣服被血液所浸染,原本覆盖住整张脸的面具此时被步思帷打得粉碎,只能堪堪护住他的五官,虽然裸/露出来的脸部肌肤上有粗糙治愈后的样子,但却不难看出对方面具后应当是张面如冠玉的脸庞。
“那么你呢,你又是来做什么的。”
无情道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男人,声音比之前对着魔尊的时候不知道要冷冽了多少。
她救下这个男人不过是因为步思帷不能见血罢了,如果不是他胆大包天到她都有些好奇了,恐怕她都不屑于说这么一句话,把步思帷关回地宫去就结果了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