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易觉的脸有些发红,不知道是被热气蒸腾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步思帷有些惊讶,她双手接过这碗汤:
“你们家?是说你来思齐宗以前的事吗?”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吧。”
孟易觉眼光偏移,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但纵使如此,这碗汤也让步思帷感到不同寻常的开心。
因为在此之前,无情道从没有和她说过,有关她来思齐宗以前的事。
她对自己的事总是守口如瓶,无论是从前、吞海、梁旅落,还是那些步思帷没有陪伴在身边的时刻,她都不会主动对她说出口。
步思帷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是不需要对她说?还是不愿意对她说?但无论是那种说法,步思帷都……不愿意去想,因为这样就好像,孟易觉其实并不需要她一样,就好像,她对于孟易觉来说,其实是可有可无的一样。
“……我很高兴。”
曾经近乎百年没有进食过的魔尊端起汤碗,喝了一口以后这样对孟易觉说道。
她抬起头,漂亮的眼睛被汤碗中所升腾起的热气变得暧昧,但就算是这样,孟易觉也依旧可以看清她眼中那些肆无忌惮地占据了她整个瞳仁,甚至是整颗心的爱意。
不知道为什么,地下的温度好像有些高了,孟易觉用冰凉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降温,嘴上嘟囔着:
“你也太好养活了……这点东西就能满足你什么的……”
“只要是你给我的东西,都会让我开心。”
美人的眸子又垂了下来,看着汤碗上这张堪称祸水的脸:
“就算是项圈,或者是囚笼,我也……”
甘之如饴。
这是她所没有说出的话,但孟易觉却几乎是一刹那便猜到了对方到底想说些什么。
无情道皱起了眉。
饭桌上又恢复了沉默和宁静,只能听见些许的碗筷碰撞之声。
——
“你今天,去军营了吗?”
临上床的时候,步思帷这么问她道。
美人倚在床头,墨发披散下来,一双狐狸眼若有似无地勾着人,倒真叫孟易觉生出了几分从此君王不早朝的荒唐感。
“你怎么知道?”
“能闻得出来,你身上的味道稍微有点不一样了。”
步思帷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着说道。
显然是对这说法有点不信任,孟易觉又皱着眉头自己四处闻了闻,最终还是将信将疑地说道:
“……我没闻到味道啊?需不需要我再去洗一次澡?”
自从步思帷受困于地下以后,孟易觉每晚都会过来陪她,两人同床共枕也不知何时成为了极寻常的事。
但虽说如此,女孩子终究还是非常在意自己身上的味道的,尤其是在面对……孟易觉有些不想承认自己在听到步思帷说那种话时心中点点的紧张感。
步思帷摇了摇头:
“不用,其实没有什么味道,只是我稍微有点……敏感罢了。”
都听到步思帷这么说了,孟易觉自然也没有什么好再说的了,她总不能再详细问问为什么步思帷会对军营的气息敏感吧,所以她也就只能什么都不说就钻进了被窝里。
被子里已经被早先一步进来的魔尊大人给捂得暖烘烘的了,孟易觉躺在里面,只感觉分外惬意,再加上这几日为了处理魔界事务奔来跑去的确把她给累得够呛,躺着躺着,精神便迷蒙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枕边人却少见地说了一句话:
“最近魔界,是出了什么事吗?”
这一下子给孟易觉惊醒了。
往常睡觉的时候,步思帷基本上都是安静的,孟易觉也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够睡着,但她的呼吸和心跳永远都是平稳的,这总是让孟易觉感到一种出奇的安心感。
但眼下这个情况,却让那份来之不易的安心感只一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问这个做什么?”
孟易觉有些警惕地反问道。
“没什么,”
夜明珠在灵力的作用下已然熄灭,只剩下了一片漆黑包裹着二人,步思帷并非在这种漆黑之中看不清孟易觉的模样,她只是仍旧闭着眼,没有转头去看而已。
“只是觉得你最近好像有些太累了,所以问一下。”
“……还好,只是我想要代你处理魔界的事务的话,就不得不和程沉接触,你知道的,我一直都不太喜欢她。”
孟易觉转了个身,面朝着步思帷。
“嗯,我也不太喜欢。”
“那你还用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