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已经做出了你的决定。”
“关你什么事?”
老者又一次笑了出来,这次不是如同之前一样慈祥而又和蔼的笑容,与之相反,带着尖锐和讥讽的味道。
“孟易觉,‘珏瑷尊上’,我其实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从何而来,又为什么会与这个世界扯上关系的。”
“我都说了不关你的事了,你是不是就是仗着你现在人不在这里我打不到你你才敢说这么一大堆的?”
孟易觉皱眉,明显是已经不满于老者的喋喋不休了。
“消失百年的你,又突然出现在了修仙者,但是无论是谁,都没有去探究你这百年到底是在做什么,也没有兴趣询问你,你是怎么从当时那个绝望的处境下逃出生天的。所有人都对你的出现感到讶异,却没有一个人想要去探究这背后的原因,这是为什么,孟易觉?”
无情道的眼睛眯了起来,她怎么可能听不懂剑祖的言外之意,但她没有告诉他的义务:
“你不是能窥测到天机吗?试着窥测一下我不就好了吗?”
她也笑了,笑得张狂又轻佻。
“世界偏爱于你。”
偏爱,好像在上次与世界意识见面的时候,孟易觉也说了这个词。
所以说人类很麻烦,所有无法达成的东西最终都会归于是命运的不公和世界的偏爱,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就没有办法让自己的心更好受一点。
如果此处现在站着的是的的确确的世界意识的话,那个脸上蒙着云雾的空洞的家伙的话,她或许会摇摇头说她没有偏爱任何一方,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孟易觉——
“对,所以呢?”
女人抬起下巴,挑衅似的看着剑祖。
“看来你很有自信。”
“至少比你这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都没有登仙的老家伙有。”
“……”
老人的眸光一瞬间黯淡了半分,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
“我就不失礼地问你为什么你会被世界所偏爱了,大概你也不会告诉我吧。”
剑祖对于自己在孟易觉心中的讨厌程度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作为被世界偏爱之人,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正在走向衰亡吧。”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老实说,孟易觉觉得自己现在还能回应剑祖的话,就已经代表着她脾气好了。
毕竟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老者,可是在梁旅落事件中彻彻底底地利用了她,甚至在她死后还抹黑她的名声诶,说什么就因为对方态度好所以自己也要态度好,那完全是只有傻子或者无可奈何的人才能干得出来的事。
而在孟易觉的字典中,根本就没有无可奈何这四个字。
要么接受,要么反抗,她的人生很多时候都是这种二极管选项。
而且……
无情道仍旧是那样抱臂坐着,但却让人无故感到周遭空气都下降了两度。
虽然她不是很清楚,但从季星成模模糊糊的叙述间完全可以听出来,眼前这个淡定自若与她说着话的老者,指不定拿剑捅了步思帷多少次。
一想到这一点,孟易觉就……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剑祖终于发现了孟易觉的走神。
“没有。”
孟易觉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在想怎么打你一顿,再捅你两刀。”
低沉的笑声顿时在小小的房间内响起:
“如果想要杀我的话,凭你现在这点摘星层的修为可远远不够。就算是魔尊,也没办法伤我半分。”
“呵……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怎么不自己对步思帷出手,非要来接近我?”
“我……呵呵,对你说也无妨,早在许久以前,我就为自己立下了誓言,不轻易动手杀人。”
“……虚情假意。”
“你这样说……倒也没什么错。”
剑祖的头微微低下,没再直视着孟易觉的双眼,就好像真的认同孟易觉这一想法一样。
他的态度让孟易觉感到不爽,就和她看到程沉时一样。
修仙者,他们俩都是典型的修仙者。
高高在上。
恐怕在剑祖的眼中,孟易觉从来不是孟易觉,只是一串名字很长的符号罢了。
你很喜欢一个手榴弹,你很珍惜那个手榴弹,和你必须要用那个手榴弹,并不冲突。
想到这里,一股烦躁不由得冲上了心间。
孟易觉站了起来,冷眼看着仍旧静静笑着的灵力投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