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女人的红唇中轻轻地吐出这么两个字。
“我们本是同宗,如今的我,也不敢以你的长辈自居,但我还是想要说一句——”
“闭嘴。”
轰——
“步思帷,现在停手,还来得及,你的父亲为你一夜白头——”
“闭嘴。”
轰——
“你本可以成为这修仙界最闪耀的明星,以更加温和、有效的方式实现你心中的那个修仙界,思齐宗会永远站在你的背后,只要你——”
“闭嘴。”
轰——
这一次,狂躁的灵力终于轰到了老人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上,只不过早在抵达他的身体之前,就被他的剑意所切碎。
“你还真是——”
老者扶了扶额,似乎拿这位出于自己宗门中的魔尊没有办法:
“只会对孟易觉有关的事情起反应,其他不管说什么都没用。”
这是最后一次尝试。先前许许多多次的尝试都已经足够证明,现任的这位“魔尊”根本就不会听别人说话,更别说是在她心里已经拉进了黑名单的修仙界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剑祖会认为步思帷比梁旅落还要难搞多了。
打又打不死,无论再打多少遍她最后都会爬起来;说又说不动,这位魔尊就像是开了屏蔽器只能听见“孟易觉”这三个字一样。
果不其然,说到“孟易觉”三个字,魔尊才又一次有了反应:
“她在哪?”
在战场之上,她从来无心与敌手说哪怕一句话,特别是那些满怀自信想要打动她的,不知天高地厚之徒。
她的心很脆弱,脆弱到只要是孟易觉的一点遗尘就能将其摧毁;但同时,又很坚硬,坚硬到什么东西都无法钻进来。
“你很想见她,但你真的想过吗,她真的愿意见现在的你吗?”
魔尊的眼睛骤然睁大,手指的力度蓦然加大,就连止水的剑柄都快要给她捏出了裂痕,要知道,那可是郑在野刚刚才用珍稀材料为她换的,就是怕她一打起来疯到把剑给弄断了。
“闭嘴!!”
她几乎是嘶吼着叫出了这句话,原本便狂暴的灵力变得更为疯狂,不顾一切地朝着剑祖涌去。
老者狼狈地躲闪着,唇上却不觉勾起了一丝笑意。
“唉,”
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穿过如同龙卷一般的灵力,准确地传入步思帷的耳中:
“她真的喜欢过你吗?她所喜欢的你,现在还存在吗?步思帷,人不是物品,不是你要去了,就能为你所有的。”
乍一听上去,就如同长辈对晚辈谆谆的教诲一样。
步思帷双眼发红,嘴唇被撕咬到流血,无论他说什么都行,但是只有这点……只有这点……
就连她麻木的内心也在恳求,不要让她听到这么残忍的话。
“我就是她的东西,她来要回她的东西有什么不对吗?”
突兀的声音,在战场中央响起,让大打出手的两人都不自禁停下了手。
孟易觉摆摆手,淡蓝色的灵力轻而易举就将空气中还没有消散的、极其危险的灵力扫开。
她抬起眼帘,百无聊赖,就好像在宣布什么既定的事实一样:
“我说,我是她的东西,你听清了吗?现在,我要跟她回去了,这么在意人权的剑祖大人肯定不会反对的,对吧?”
老者的眼睛微微眯起,但却没有露出被打脸的窘迫模样,反而是微笑着,一派大方:
“药鬼已经都和你说过了吗?”
“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步思帷现在……可是魔尊,你前不久可才杀死过一位魔尊。”
“我杀的是梁旅落,而且她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自爆的,不是我杀的,还有,拿一百年当不久前,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你真的已经做好决定了吗?”
“关你屁事。”
“我关心你,难道也不可以吗?”
“不行,滚。”
匆匆从封雪峰上赶下来的孟易觉还没来得及喊停,就听见了剑祖说的那般伤人心的话。
给她听得那叫一个心里头冒火。
什么玩意,也敢评判她和步思帷之间的感情?不要太自以为是好不好。
自然地无视了剑祖,孟易觉踏空而行,直接就站到了步思帷的旁边,握住她的手腕,语气稍微有些不耐烦:
“走不走?还是说你想继续在这边耗着?”
如果仅仅只是暴揍剑祖一个人,那孟易觉肯定没什么意见,甚至还会加入步思帷的行列,但是她一想到一路飞过来时看到的,那些弟子们仿若世界末日般惊恐的表情,就觉得心中一阵阵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