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询无奈扶额,真不知道步思帷这突然的突破到底是好是坏,修为上有所精进的确是好处,但是怕就怕那份道心……
罢了。
付询赶忙打住了自己的想法,他是不该想这些的,万一成真了那可就糟糕了,只是那眼神、那气势……着实叫他有半分害怕就是了……
步思帷依然直直站着,没半点反应,如果不是那双眸子还闪烁着,他估计要以为对方都已经睡过去了。
付询苦笑不已,知道步思帷这是油盐不进的意思,如果不给她个确切答案,她便一直不会低头。
最终,付询也只能作罢,干脆放弃了同步思帷说这一话题,只是将语气放软,挑着她愿意听的来说:
“……为师知道你现在不想听这些,你再考虑考虑,好吗?孟易觉就在隔壁,去看看她,怎么样?就当休息一下,你也已经很累了吧,而且你也受伤了吧?顺便去隔壁让医师帮你包扎一下,如何?”
听见这话,步思帷果不其然地有了反应。
她犹豫了半分,抬起了头。
那双剪水秋眸里没有了付询在剑的倒影上所看见的决绝,现在有的只有浓烈的情感。
不知为何,看到她这副模样,付询突然放松了许多,虽然这副模样的步思帷也不是他所熟识的那一个。
——
孟易觉的确在里间,并且已经快要烦死了。
季星成,一个老大不小的成年人了,趴在她床头就在那儿嗷嗷哭啊。
“都是我的错!呜……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来,如果你不来,就不会受伤!天呐,我都不敢想象,你平常、平常那么怕疼,被油炸一下都要气得拿我泄愤三分钟,你现在胸口被穿了个洞,这可……呜……这可怎么整啊……!”
他用着两个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爪子就想擦眼泪。
虽然他非常硬气地说区区虎口被震裂,凭他无敌的恢复能力,不是一下就好了,但医师还是坚持为他上了药、缠上纱布,这也就导致了他变成了现在这副滑稽模样。
孟易觉听着耳朵都要起老茧了,偏偏伤口结痂了,现在她不能动,一动就疼得要死。
她猜可能是肾上腺素的功效,让人刚受伤那会儿不是很疼,一旦开始愈合了就疼得要命。
步思帷刚一进来就看见这副场景,她连忙快步走过去,也和季星成一样趴在孟易觉的床边。
付询跟在她身旁,眼见着她连里间的门看也没看一眼,就巴巴地跑到了孟易觉的身边,也只能无奈地摇头叹了口气。
孟易觉自然也看见了付询,坦荡的目光一扫,反倒将付询看的不坦荡了。
其实他一开始也没想着怎么样的,只是步云天给他传信,让他将孟易觉带回去,到了比武场后看见步云天死生不知地倒在地上,还被孟易觉扇了一巴掌,属实有些急火攻心了,这才做出那等行为来。
现在想想,他的确是做过头了,倒不如说这件事本就是步云天不好,若他……算了,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事。
就算孟易觉的确是做过火了,但念着她也是为着步思帷好的份上,他也理应收手的,只可惜现在说什么都已经于事无补了。
面对着孟易觉,他一向是情感复杂的,尤其是对方为思齐宗取了天选会冠军的名号,还拼死带回了有关雪落尊上的信息之后。
叹了一口气,付询也不好说些什么,特别是对着季星成那虚张声势的恶狠狠眼光时,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进了里间。
但他没想到的是,里间除了步云天之外,还有一个人在等待着他。
来人雪白衣裳,尘埃不染,带着北国风雪的气息,没有看他,也没有看步云天,只那么沉默地站着。
不自觉愣了一刻,付询赶忙抬手作揖道:
“殿下。”
她出现在这里,那也就意味着……
那人开口:
“若不是此番回来,我怕是还不知,你将我族小辈打成那副模样。”
你族小辈?你是指那只狐狸还是那两个人?还是说都是?你看他们有一点像你这只大老虎的吗你就这么说!
这种话付询也就只敢在心里说说了。
迎着真真正正摘星层的威压,他此时就连冷汗都被吓出来了:
“……殿下,是在下鲁莽了,还望殿下原谅……”
吞海转过身来,神情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