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手机给沈姝发了条消息。
【别出来。】
陆芸既然过来,那她总得问出点什么。
如果沈姝在,陆芸什么都不会说。
而且一会儿可能涉及的话题事关徐家的秘密,她担心一旦陆芸发现沈姝知情,对沈姝会不利。
沈姝竟然回的极快:【我知道。】
…
徐瑾曼望着陆芸,语气平和道:“妈,你从哪里知道的?”
她们母女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自从上次从徐家离开后,徐瑾曼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缓和的跟她说话了。
陆芸脸色稍缓。
“你别管我从哪儿知道的了。”陆芸沉了口气:“你为什么一定要去……一定要去查呢?你拿到了什么?”
她很愤怒,着急,还有一丝惶恐。
陆芸这样,徐瑾曼倒是不着急了。
她转身在茶柜上,给陆芸倒了一杯温水:“妈,妻溜刘污〇八芭耳无你别急,找过来一定很累,先喝口水缓一缓吧。”
非常柔和的语气,就像最开始见到陆芸时的态度。
陆芸:“你知道了什么?曼曼!”
陆芸忍不了,急切的反问,连徐瑾曼递来的那杯水也都挡开了。
徐瑾曼里面穿的裙子,外面套着米色西装,水撒在袖口洇出一团深色痕迹。
徐瑾曼毫不在意,陆芸见状顿了顿,在桌上抽了纸巾去帮她擦。
徐瑾曼按住那双精心保养过的手:“我什么都知道了。”
陆芸动作一颤。
徐瑾曼凝着她的表情,神态不变:“妈,你不该瞒着我的,这么多年你一定过得很辛苦。”
这么多年还记得把孩子推到施暴者手上的事,一定很辛苦吧。
把亲生女儿当成利益的枢纽带,掌控物,一定很辛苦吧。
为施暴者隐瞒,做帮凶,一定很辛苦吧。
近亲结婚生下一个废物孩子,也一定很辛苦吧。
…
陆芸觉得自己真的过的很辛苦。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更多时候是她对自己说,对徐瑾曼说。
她希望她的曼曼能看到她这个做妈妈的辛苦,和努力。
她希望她的曼曼,能成为徐家最了不起的人。
为了她,也为了曼曼自己。
“曼曼,你告诉妈妈你知道了什么?”陆芸的眼眶发红,仿佛还未开始说话,她已经激动的落泪。
为什么激动,徐瑾曼把这种激动,看做是陆芸的自我委屈。
徐瑾曼说一字一句的说:“你和徐韬是近亲关系,我,是徐家的试验品,还是一个失败的试验品。”
陆芸的唇在颤动:“不!你不是!你在妈妈眼里就是最好的!”
这话徐瑾曼过去听过无数次,也是因为这句话,徐瑾曼曾经将陆芸的这种扭曲与偏执,当成是陆芸对原身的母爱。
徐瑾曼说:“我也知道你们不是因为相爱,是因为匹配度才结婚的。”
“我还知道,徐家特别养了一些所谓高分化率的孩子……我猜测这些孩子……”徐瑾曼刻意顿了一瞬,在陆芸紧张到顶点的时候:“不是正常手段来的吧?或许。”
“是拐卖。”
“绑架。”
“别说了,别说了!”陆芸甚至想捂住徐瑾曼的嘴,仿佛说出来就是天大的危险。
陆芸:“曼曼,妈妈求你了,你就当不知道好不好?”
“你知道这些事对我意味着什么?你让我当做不知道。”
徐瑾曼道:“我是近亲的产物,我的身体我的精神可能面对怎样的风险?!这些孩子一开始也是为了匹配我而存在的,可是我的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她们的身影!为什么?是因为我后来成了废物,再也不配了是么?我对徐家而言,算什么?我爸从小打我,又是为什么?你护着他又是为什么?!”
陆芸被那一句一句的质问,险些逼疯。
那是她从来不敢拿到台面上谈论的事情。
“小时候的事,我也都想起来一些。”
陆芸浑身狠狠一震:“你说什么……”
“只想起来一点点。”这话像是安抚:“很奇怪小时候的事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发现说这话的时候,陆芸的眼皮往下垂了垂,眼泪却还在眼眶打转。
徐瑾曼又道:“我被徐韬打,你站在边上看着我,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呢?我是你亲生的啊。”
陆芸呜咽哭出声:“不,曼曼你听我说……”
徐瑾曼也在哭:“到现在,你还要瞒着我什么?还想瞒着我什么?非要我再一件一件的查么”
“不行!别再查了,如果被别人知道,徐家就完了!你的人生也就完了!”
那她的人生也结束了,多少年的艰难就白熬了!
陆芸抓住徐瑾曼的手臂:“曼曼!妈妈跟你说,但是你别再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