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他的确有争取过,但他也在想,是不是自己争取的还不够。
“妈。”池淮州言语之间,终于有了些妥协的意思,“您的问题,真的要把我的脑细胞给耗死了,不如,您再给我一点时间,嗯?到时候我会给您一个答案的。”
“那如果你跟她没谈拢,你会不会考虑笙儿?”
池淮州摇头否定,“顾小姐不是备胎,也不是第二选择,您这样说,未免也有点拉低她的身价了。”
“……”
蒋女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做了很久的思想争斗,终于把这个话题给止住了。
临近晚上十二点,池淮州将在屋里奶孩子的池嫣给叫出来。
“池小嫣,放烟花了。”
辽阔的夜幕下,接二连三的烟花在空中绽放。
看着妹妹恍惚红彤彤的眼眶,他碰了碰她的肩膀,朝她说:“许个愿吧。”
池嫣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十分虔诚的祈祷。
她的愿望是什么,不用说,池淮州也能明白。
“哥哥,你有愿望吗?”
“有。”
“是什么?”
“跟你一样。”顿了片刻,他又说:“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这就夸张了!
“可我的愿望与阿宴哥哥有关。”
“我的愿望也与一个人有关。”
池嫣越听越纳闷,自顾自的念叨着,“我的愿望,是希望阿宴哥哥能早点归来,他……他是在监狱里,难道你的愿望,也跟这有关?你总不可能有个人在监狱里吧?”
池淮州自嘲的勾了下嘴角,平静地说:“是,我身边也有个人在‘监狱’里。”
他希望被困在‘监狱’里的她,能早日打破牢笼的束缚,归来他的身边。
*
烟花经久不息的在夜空中绽放。
池嫣将父母喊了出来,又让佣人将小景从婴儿房里带了出来。
一家子在烟花下拍了一张绚烂的合照。
看着那张照片,池淮州蓦然记起妹妹曾经跟自己说过前世的那些故事。
她说,前世在她二十岁四岁这年的除夕夜,池家失火,家破人亡。
池淮州一开始觉得这是妹妹的胡言乱语,是一场滑稽荒唐的异闻。
再到后来,他慢慢的接受这一切。
如今他甚至在想,如果上辈子他的生命终止于此,那往后在他感知不到的平行世界里,简安宁又过着怎样的生活呢?
她过得好还是不好?
有没有人将她从深渊泥泞中拉出来?
池淮州抬眸看向烟花绽放的绚烂夜空,这一刻,终于在心里彻彻底底的承认,心底深处,有一个位置,一直藏着一个人。
池淮州或许不是那种能将爱意在表面表现的淋漓尽致的人。
但灵魂深处,他的爱,永远真诚,坦荡。
*
看完烟花,回到房间,洗漱完后,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可池淮州仍是毫无睡意。
他在床上坐了一阵,无聊的刷着手机。
手机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祝福短信。
有不是很相熟的人群发的短信,也有些相熟的同事战友,亲人朋友发来真挚的问候。
池淮州一一翻看下去,也一一回了过去。
翻到最末尾的时候,他发现一条凌晨零点最准时的祝福。
是简安宁发来的。
短信内容只有简单的四个字。
【新年快乐。】
池淮州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顿了一会,而后也回了两个字。
【同乐。】
如同朋友之间一般,简单的寒暄。
总算让两人的关系看上去没有那么……畸形。
其实分手之后,这么多年来,两人之间像是这般 ,哪怕是如普通朋友一般简单的问候,好像都是很难发生的一件事一样,除了上一次,勉强算的上心平气和的交谈了一次,这么多年来,他们甚至没有过心平气和的交谈。
喝了三瓶酒的简安宁,即便脑袋里这会都已经混成浆糊了,但还是十分敏锐的感知到手机嗡嗡的震动了一声。
她坐在地上,身子靠着沙发,软绵绵的伸出手,抓到了手机。
空荡荡的手机列表里,终于弹进来了他的新消息,她像是一个小孩得到了自己心仪的玩具一样,轻易的就心满意足了。
酒精啊,永远是最好的幌子。
她就是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才能鼓起勇气,给他发那一句‘新年快乐’。
就是因为她喝醉了,才会借着这股劲,又给他拨通了一个视频电话。
看吧,她总是口是心非,改不了骨子里的卑劣。
池淮州看着简安宁打过来的视频电话,的确愣了几秒,怕她是心血来潮的按错,他还特意多等了两秒,可是她却还是没有要挂断的意思。
所以,在最后一刻,池淮州接起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