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西宴一共为池嫣设计了两套婚纱,一套出门纱,还有一套主婚纱,每一套款式看似简洁,实际上却是由很多精致的小细节打造而成。
裴西宴终于看到了池嫣穿着这套婚纱的模样。
哪怕事先设想过无数次她穿着它,会美的有多惊为天人,但当真的看到时,他已经无法找到那些美好的词来形容。
洁白的婚纱像是雪一般的圣洁,融化了那些肮脏,污浊的,黑暗的,禁锢在他身上的枷锁。
池嫣挽着父亲的手臂,脚下踏过那一片花瓣路,缓缓的朝着站在远处等待的男人。
池嫣每走一步就要在心里默默的数一下。
最后,她发现自己走了124步,来到了他的跟前。
不知道是冥冥之中的巧合还是……一场他精心测量过的设计。
前世,池嫣25岁,裴西宴32岁。
今生,池嫣30岁,裴西宴37岁。
宛若这124步的含义,就是前世今生的足迹。
池颂文欣慰又不舍的将池嫣的手,交到了男人的手中,看着两人十指紧紧相握,他声音有些低哑地裴西宴说:“我的女儿,自小就善良单纯,很多年前,你还是个少年,住在我们小区的时候,大家都说让自家的孩子离你远一点,我承认,我的确也有跟嫣嫣说过,可是她不听啊,那时候,她经常‘偷走’她妈妈给做的饺子,去送给你吃,也会把自己喜欢的糖果,分享给你,有一次知道你受伤了,还把家里的医药箱给顺走了,她笨拙又小心翼翼的做着每一件对你好的小事。”
“后来,你离开京州,我们也搬家了,她心里还是一直惦记着你,有一次,她妈妈在给她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了她平日喜欢上锁的书桌抽屉,那天忘了上锁,也是那天发现她放在抽屉里的她自己画的漫画。”
少女的漫画暗藏心事。
她好像对那个大她七岁的哥哥,有种特别的情感。
池嫣是被父母哥哥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明珠。
那时没有人比他们希望她走在一条正确的,发光的道路上。
然而,当时的他好像错误的,黑暗的,腐烂的。
他们想要将那萌生的爱意,扼杀在摇篮中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本以为事情到此就是一个结束。
可再后来,裴西宴归国,以一己之力,将裴氏财团发展壮大,成为掌控京州经济命脉的存在。
那一年,裴西宴二十五岁,池嫣还是个十八岁的姑娘。
在他们眼里十八岁的姑娘,在男人的眼里,或许已经成为能够采撷的那朵花了。
在池嫣十八岁的生日宴上,裴西宴曾经想放弃一切,走到她的面前。
池嫣……原本是想接受这一切。
“那时候你的名声并不好,我也曾是一个世俗的人,我站在多数人的那一面,我逼她做出了选择,我希望她能在父母和你之间,做出一个选择,她痛苦过,挣扎过,最终做出了远离你的决定。”
“但你要相信,放弃你并不是因为她有多厌恶你,只是因为她那时候还没意识到自己在你心里的地位有多特殊,更不知道,她在你的心里,已经到了无可替代的一步。”
池嫣十八岁那年选择去国外留学,二十二岁那年归国。
池颂文还不知道上辈子的事。
不知道上辈子这是个巨大的转折,所有人都因此走向了一个可悲,遗憾的终点。
他只知道这辈子,池嫣更加坚定地站在裴西宴的身边。
“尤其是在等待你的这五年,是我最心疼她的时候。”池颂文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阿宴,我的女儿漂亮,善良,勇敢,坚定,这么多年来,你在一步步往上爬的时候,她也在努力地走向你,尽管她没有你那样强劲的体魄,尽管她没有你那么聪明的商业头脑,尽管她没有成为一个无所不能,只手遮天的人,甚至偶尔还会因为她善良单纯的本性,犯一些仁慈的错误,但是她真的很努力……走到你的身边来,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再放弃你。”
“我们都爱她,爱……不应该成为一种选择,而是可以共有,现在我将嫣嫣交到你手里,希望你往后余生,能爱她,照顾她,包容她。”
池颂文说了很多。
有一些事,也是裴西宴第一次听。
他听得入神,入情,极力的稳住了自己的情绪。
裴西宴出生在一个缺乏陪伴与温暖的家庭,曾经他很难与人有情感上的共鸣。
他恶名在外,所有人都说他的心是黑的,血是的冷的。
以前的他的确也不会被池嫣和孩子之外的情感所牵绊。
可是如今,他理解共情池颂文所说的每一个字。
“爸,您放心,我会的。”男人稳稳应下,接受了池颂文的嘱托,也是接受了一路前行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