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西宴不留痕迹的放缓着呼吸,指了指头顶上方的一个小红点,“这有监控,监控室里,几十个男的守着。”
他倒是不惧怕这些监控,只是怕池嫣面子薄。
当然,如果非要说点怕的话,他应该是怕自己的失控。
该怎么来形容此刻他对她的欲望呢?
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有那么一种冲动,想抱她,想亲她,想‘爱’她。
尽管意识到这有监控,可池嫣还是没有按捺住,她双手撑在桌面,往前倾着身子,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男人的下颌。
温软的触感,却让裴西宴心头剧烈的晃动,一时之间,一发不可收拾,那种要冲出身体失控的感觉,如同一头困兽在铁笼中横冲直撞,可它哪怕撞得头破血流,却依然无法冲出困境。
“嫣嫣……”他喉间有些发紧,每说一个字,像是被一把刀在割裂他的喉咙,“ 我爱你,但……对不起。”
“不,你最最不应该的,就是跟我说这一句话,你知道吗?你是我的荣光,是我的骄傲,阿宴哥哥,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对得起任何人。”
池嫣声音有些微弱的哽咽,她垂放在膝上的手,用力地攥紧了,她何尝不与裴西宴一样,想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一点,克制一点,来让这场见面变得更轻松一点呢?
他们彼此都不想让对方套上沉重的枷锁在这漫长的十年等待中,充满着痛苦和负罪感生活。
他们都只想让对方轻松一点,安稳一点。
他试图告诉她什么,“嫣嫣,你今年二十四岁,十年之后……”
“我知道。”池嫣也知道他想说什么,没等他说完,便不以为意的接过他的话茬,“十年之后,我才三十四岁,三十多岁又算什么呢?我有钱,保养的好,看上出跟那二十多岁的姑娘没什么区别。”
池嫣说这话大概也是使劲的想要安慰裴西宴。
“三十多岁的女人正是年轻,精力旺盛的时候,你有没有听过一句俗语,叫三十如狼四十……“
等等。
好像说偏了!
池嫣有些心急,一时口快之下说出来的话,自己都忍不住汗颜。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这一时口快,让原本情绪笼着一层阴霾的男人,心情转晴了些。
“可我那时候,都四十了,我三十岁的时候就有人说我身体可能走下坡路了,不行了。”
池嫣闷闷的说,“可那时候你不是不承认嘛,而且你还跟我保证过,会永远满足我想要的一切。”
裴西宴笑着,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知道了,裴太太。”
他其实很少这样叫她,虽然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就是夫妻模式,但毕竟没有那一纸证明,所以总少些名正言顺的意思。
“我知道十年会很长,耗着 你的十年青春,我也会觉得很罪恶,可是嫣嫣,我也实在没有办法再说出让你放弃我,让你离开我这样的话。”
裴西宴承认他的占有欲,也不避讳自己的自私。
他没有办法将她推开,将她推到另一个男人的身边去。
“我希望你等我。”
“我当然会等你。”
这一生,池嫣很清楚自己的目标。
“如果你说出让我不要等你的话,我才会觉得痛苦,难过,但是现在……阿宴哥哥,我其实并没有旁人想象的那么痛,因为我的人生还有期待,我知道熬过这样一段日子,一切都会变好的,我们再也不用背着沉重的枷锁而生活了。”
如他所愿,他可以光明正大,干干净净的站在她的身边。
见面的时间十分短暂,只有四十分钟。
离开的时候,池嫣没有哭。
她只是甜甜的朝他笑了下,用一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说道:“怎么办,才刚见完面,我又开始期待下一次了。”
然而,谁都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第一监狱,与别的监狱,有很大的不同。
池嫣那次回去后,满怀期待的等啊等,可一直等到年末都没有消息。
*
很快,又是一年岁月到了头。
很快,又到了……除夕夜那个晚上。
好在,池嫣一直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随着荆祈的死亡,日子好像渐渐变得平稳,一直深藏在前世的未解之谜,好似也浮出了水面。
她上辈子的厄运被解除了,命运的齿轮也转动着走向了新的轨道。
前世,池嫣二十四岁那年的除夕,经历了一场巨大的惨案,父母哥哥整个池家,都被一把大火给烧光了,连一撮骨灰都找不到。
而今生,池嫣二十四岁这年的除夕,父母哥哥都在身边陪伴团圆,除此之外,还多了一个可爱的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