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王小妞,蒋庆庆他们啊。”
周自言盘腿坐好,把自己要办家塾的事情告诉他们。
叶朗听完,对周自言肃然起敬,“周大哥居然愿意免束脩教学,果然师者仁心。”
周自言摸了一下鼻子,“不敢当,不敢当,不过是看不得小孩子们想读书,却没办法罢了。”
廖为安算了一下,加上宋豆丁,周自言一共收了五个学生。
可他们师兄弟加起来一共才三个人!
万一真给周自言教出五个小天才,将来五个对三个,这是要碾压他们啊!
不行,不行。
得找个时间去探一探这个家塾的情况。
“现在已经找好上课的地方了,我今儿过来就是为了打一套上课用的家具。”周自言从袖中掏出宋豆丁的信,交给宋卫风,“顺便给你送信,喏,这是宋豆丁写的。”
“这小子自从学会写信后,就一直嚷嚷着要写一封厚厚的信给你。现在看来,他终于写完了。”
“多谢周大哥!”宋卫风已经许久未见宋豆丁,现在能看到宋豆丁亲手写的信,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以前宋豆丁也喜欢写信给他,只是那个时候宋豆丁不会写多少字,全是乱涂乱画。
这才多久呀,宋豆丁都可以好好写一封信给他了。
宋卫风很想现在就打开读一读。
可廖掌院还在这里,他不好意思。
周自言看出宋卫风的渴望,笑着屈指敲桌,“想看就看呗,难不成你看豆丁的信还能哭出来不成?怕廖掌院笑话?”
宋卫风恼羞成怒,“周大哥,别胡说。”
他真的害怕看到豆丁写的内容会哭出来,周大哥是怎么知道的!
居然还点破他!
“你的所有心事都写在脸上了。”周自言故意用手隔空描摹了一圈宋卫风的脸,“眉毛拱起,心里有怨,哟,不会是骂我呢吧?”
他当然不会看面相。
但是猜也能猜到,宋卫风现在心里肯定说他呢。
宋卫风面色泛红,显然气急,“周大哥!”
周大哥怎么能在廖掌院面前这么口无遮拦!
看宋卫风是真的急了,周自言终于打住自己的调笑,“好了好了,是周大哥不对,你收好,晚上慢慢看。说不准明天、后天,小豆丁又能写一堆信。”
“嗯!”宋卫风把豆丁的信放入怀中,心里美的要命。
廖为安在周自言和宋卫风之间看了好一会,越看越迷惑。
这位游……周大人,何时与别人这般亲密过?
在庆京省时,周自言虽然也跳脱,却始终和别人有一层距离。
极度守礼,不曾逾矩半分。
可现在……怎么,怎么就这么亲昵地和别人说笑了。
更何况,这位宋学子,还是个哥儿!
宋学子将来可是要嫁人的!
林朗想到下午的课,问道:“卫风,下午应当是要讲策论了,你准备好了吗?”
他们都是穷学生,家中也无亲眷做官。
所以策论一直是他们的难点。
“放心吧,昨晚就提前准备了。”谢金玉不在,宋卫风通体舒畅,连读书的劲头都高了几分,“上一堂课夫子讲到游大人,仔细分析了游大人的为人和学问,下午应当还是讲游大人吧。”
“应该要讲游大人颁布的一些政策。”林朗说。
“咳咳咳咳……!!”‘游大人’三个字一出,周自言差点被嘴里的肉丸卡住喉咙。
这个马鸣书院到底在学什么。
为什么会讲到他?
宋卫风被周自言的咳嗽声震到,赶紧拍他的后背,“周大哥,你没事吧!”
平时周大哥用饭都慢条斯理,怎么今天这么狼狈。
“没事,没事,一口没吃好……”周自言狂灌一杯茶,缓过来。
廖为安解释道:“夫子应当是在根据当朝官员的特点,来逐个逐个分析现在的政策和科考风向。”
平时夫子们都慢悠悠地讲学。
但临近童试,各大书院都会像这样着重分析。
“正是这样,夫子第一个讲得便是林相公。”林朗提到林相公就眉飞色舞,“学生自从读书便一直崇拜林相公,受益颇多。”
廖为安作为林范集的学生,笑而不语。
但忍不住挥开手边折扇,难掩骄傲。
“宋学子,你呢?读书之路上可有崇拜的人?”廖为安又问宋卫风。
周自言:“……”
暗觉不妙。
果然,下一秒。
宋卫风以不亚于林朗的憧憬语气说:“廖掌院,学生仰慕游大人已久,只盼望哪一天能高中,去庆京省见一见游大人。”
周自言:“……”
不妙的预感成真了。
廖为安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悄悄看了周自言一眼,“你说的可是那位庆京省的游大人?左都御史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