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夫人还被这两个人吓着了呢!这又如何说?”侍女扬起下巴,一副骄纵模样,“我们夫人刚刚有喜,若是真被这两个人吓得惊了胎气,你们就等着赔得倾家荡产吧!”
“分明就是你们先于闹市飞快行马,还怨别人了?”宋卫风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
“何必如此纠缠?”中年男人扬起头,“老老实实赔礼道歉,这事不就完了?”
“凭什么要我们赔礼道歉?!”宋卫风咽不下这口气。
周自言低头浅问:“报官了吗?”
“已经有人通知衙门了。”林范集提醒这两人,“待会要是有机会见本地县令,你们莫要说我的身份,就说我是宋小哥外地亲戚便罢。”
“林老先生,这是为何啊?”宋卫风不解。
周自言扯扯嘴角,“你这个人,真是一肚子坏水。你是想趁着这件事,看看我们县令会如何处理事吧?”
“正是。”林范集摸着胡子轻笑,“这马车做工精致,车上夫人一看就非富即贵,我只是一个没有身份的老头子,正好让我看看,你们这位县令是否真的如你们说的那样好。”
宋卫风也明白林范集的用意了。
他彻底拜服这些京官的心态,被马车冲撞了,想的事情竟然是考察本地县令,但他只能说:“……我相信钟知县不会让您失望的。”
他们在闹市中段起了争执,直接堵住整条路的通行。
前来看好事的百姓越来越多,都想看看是怎么个事情。
有人认出了周自言,在人群中惊呼:“那不是咱们镇的周解元吗?”
“是周解元出了事情吗?”
“不知道呢!”
“哎哟!”也有人一拍大腿,“我和春六巷住得近,我得去告诉他们巷的人,周解元被人缠上事了!”
“快去快去,若不是周解元的错,咱们怎么也不能让解元老爷受委屈!”
没等多久,梁捕头带着人赶到这里。
“怎么回事,闹什么闹?!”梁捕头一来便气势汹汹地分开人群,“都聚在这儿干什么?想闹事?!快快散开,还做不做工了?”
“梁捕头,有人欺负我们周解元哩。”人群里沸沸扬扬说着话。
梁捕头铁刀一横,“你是县令?竟还在这断开案了,快走快走,再不走捉你们回衙门住一晚!”
“哎!走走走走!”
梁捕头这话一出,瞬间把旁边的人吓了个干净。
梁捕头这才走过来问话,“出了什么事情?”
宋卫风又讲了一遍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就这么简单?”梁捕头皱紧眉头,“既然两方人都没事,为何要在此处纠缠。”
“他们非说我们冲撞了他们夫人。”宋卫风撇嘴,“还要我……我这位叔公跪下赔礼道歉,梁捕头,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梁捕头用刀柄瞧了瞧马车车辕,“我乃本地捕头,车上的人,下来说话。”
侍女挡在马车上,“你一个外男,见我们夫人做什么?!”
“不下来?那就随我去见知县老爷吧。”梁捕头懒得搭理这等不讲理的侍女,说着就要身后的捕快过来拿人。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你们这里的民风就这么刁蛮吗!”侍女左挡右挡,就是不让这些捕快靠近马车。
侍女身后随行的小厮们也跑过来,与梁捕头等人对峙。
中年男人指着梁捕头的脸,愤而出声:“梁捕头,你不要以为你是本地捕头就能这么放肆行事,我要见官,我要见钟知县!”
“你知道我们知县姓钟?”梁捕头觉得中年男人看着有些眼熟,却回想不起他到底是何人。
“行了。”马车上,一道如娟娟泉
水一般的声音响起。
马车倾斜,侍女扶着马车上的夫人下来。
那夫人身着宽松衣裙,发钗盘发,肤如凝脂,脸色红润,一看便是从未吃过苦的大家夫人。
夫人或许是因为有了身孕,所以行动缓慢,做什么都要侍女搀扶。
中年男人接替侍女的位置,扶着夫人。
夫人举起手帕挡住口鼻,温声道:“不是什么大事,老人家好好赔个不是便罢了,何必要让捕头大人难做。”
宋卫风气笑了,“是你们的马车闹市疾行,差点撞到我叔公,现在居然要我叔公赔礼道歉?”
侍女啐了一声,“我们夫人可怀有身孕呢!”
这些人如此不讲理,正和林范集心意,他故作气愤道:“不必争吵,这位大人,带我们去见知县大人。老汉我虽然无名无姓,只是一介普通老百姓,但也不想平白咽下这口折辱气!”
“夫人怀着身孕呢,怎么能去衙门那种血气重的地方!”侍女万分不满。
中年男人也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