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没多少银子,花了二两半买了一匹小毛驴,这还是人家觉得毛驴还小,干活不灵活才卖的那么便宜。
唐开泰问能拉车不,人家说能,他就给买了。
板车买的二手的,是城外一户去北地的人家,要换大马车,小车破旧,装不了多少东西,作价八百文卖给了唐开泰。
十月听黄婶子讲这些,有些惊讶。他们之前的计划里,从来没有买车马这个打算,可以说,这个车和毛驴都是因为十月才买的。
“唐大郎是个仁义的,看得出他手上也没多少银子。牛大夫说之前你留在他那二两银子给那王宝儿治病,现在王宝儿醒了,想还给唐大郎。唐大郎没要,说你既然给了,就不会再要回来了。”
十月笑笑,点点头。
“是,王宝儿固然可恶,可是好歹还算善良,没有反咬唐开泰一口。再说,那二两银子给他治伤开药,也不剩下多少了。一辈子长着呢,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有求于他呢。这点钱就当做是给自己积攒点功德。”
“哎呦,你俩说的差不多,唐大郎也说,以后都去北地,说不定什么时候有他用得着王宝儿的时候。你俩啊,都是心善的人。”黄婶子由衷的说道。
十月没搭话,她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心善。
想到什么,黄婶子看了眼十月,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啦?”十月有些奇怪。
“那个,十月呀,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
“嗯?这话怎么说?”
“唐大郎不让我们说,但是我觉得还是得告诉你。你昏迷的时候,来了两个人,看样子凶神恶煞的,手里带着刀,说是你给人下毒,硬闯进来要把你带走。要不是唐大郎拼命拦着,拖到小豆子叫来了巡捕的人,那天说不定是个啥情况。”
十月惊讶了,还有这事儿?
那天他在陈老爷家和那人交手,那人后来忽然就倒下了,难道是她的银针有毒?可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银针有毒啊。
“后来呢,巡捕来了他们就走了?”
“当时是走了,走的时候不像是那么轻易放下的样子。不过唐大郎当天晚上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回来之后说没事了。他们倒真的没来过了。”
十月想不到唐开泰能去哪里找什么人,他又怎么确定没事了呢?她有些担心,自己伤了那个“钱猎户”,这件事看来不会那么简单就结束。
还是要找机会问问唐开泰。
忽然想到醒来时看到的来送唐开泰的陈欢儿,,莫非和陈家有什么关系?
“早晨送唐大哥的那个姑娘,黄婶子你知道是谁吗?”
黄婶子摇摇头,“这还真不知道,看样子也是富人家的姑娘。不过十月你可别多心啊。我猜可能是唐大郎买板车那天帮助的姑娘。板车是唐大郎去拉回来的。那天下了不小的雨,快进城的时候,遇上一个因为淋雨崴了脚的姑娘,那姑娘的丫鬟求着唐大郎帮忙带她家姑娘回来的。”
十月笑笑没说话。她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怎么会那么巧呢?
只是这事也不太好问唐开泰,毕竟是他曾经的未婚妻。
十月心里乱乱的,也没心思聊天了。
两人抬头看着前面的马车只剩下一个小黑点,怕落下太远,三三饿了哭闹。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加快了脚步,终于在一个村子口赶上了唐开泰。
唐开泰见他们赶过来,停了车,拿出从县衙花十文钱买的一张简易路线图在看。他估计这里距离庆安县还有三十里,又抬头看看天色,心里还是很不安。
三三已经醒了,金金在给他换尿布,阿平拿着换下来的尿布站在路边不知所措,有点嫌弃,又不能随便扔了。
黄婶子接过尿布,放在三三睡觉的小篮子里。
“他这会儿估计不能再睡了,我抱着他走。这尿布吹吹风,干了就好收起来了,遇到水我们再洗。”
阿平看着还粘着三三的屎的尿布,一脸的不能接受。但是也没什么都没说,他想,等三三长大了,一定告诉他,他小时候就睡在装着脏尿布的篮子里。
后面一段路,黄婶子和十月轮流着抱着三三走路,金金和阿平休息的差不多了,也不做车上了,大家跟着毛驴车走。
毛驴没走过这么远的路,有几次都固执的停在路上不肯走。是一只有脾气的毛驴,大家都下车了,它就走了。
后面这一段路,大家依旧安静的走着。一口气竟然走了二十里,若不是遇到一条小河,他们还不停下来。